第八章 重金属

“别担心，亲的萨莉，他会在这儿的。”夏娃说，小心地掩饰着得意的语气，“他会弹任何你喜欢的曲子。‘内瓦’他一直就是这样吗？”弗兰卡问道。

米卡突然离开了他们，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表示歉意。起先他还饶有兴趣地听着马克斯讲述一位长笛手的风流韵事，脸上甚至还流露出嘲弄的微笑，后来他便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进别墅里了。

她和马克斯换了一下眼色，又开了一瓶酒，都竭力不去理会米卡的绪。不过，她脑中仍牵挂着他，想知道他回到工作室去是创作乐曲还是仅仅沉思默想，她想知道他是否会拿她同塞雷娜比较，她很奇怪为什么那些适用于所有的际往的普通礼节对－他就用不上。

“是什么样？”马克斯问道。

“太，太粗无礼了。不，这词不甚准确，”她答道，摇

了摇。

“他不是退缩，回避而更像是把你晾起来，就当你并不存在，他是不是总像这样？还是自从意外事故发生后才如此的？”马克斯喝了酒，小心思考着如何回答弗兰卡的问题，他想起当他试探着问起米卡的手时，米卡脸色大变，怒形于色。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他慢慢答道，“不过是的，他确实变了许多，他现在比过去更冷摸，更孤僻。”

“你和他相识好多了，马克斯，”她说着，从沙笼里伸出腿，让它们露在阳光下，她觉得和马克斯在一起很放松，无拘无束。除了和别之外，他们之间还有一种奇妙的亲切关系在发展着，这是一种契约式的关系。

“或多或少有十年了，”他说道，“那时我的事业刚刚起步，——公司才成立两年，当时公司在黎。和r都对米卡感兴趣，而且都不惜代价拉他加盟他们的公司。”他笑了一下说。

“但是最终他还是同你签约了。”她无法掩饰自己惊讶的语气。

“是的，他和萨莉签约了，”回首过去，马克斯仍然不敢相信他所冒的风险，他所付出的代价，那是一个巨大的天文数字。起先他准确拿出二十五万美金与米卡签订终身合约，米卡当时沉思片刻后点同意了，但是不久他又打电话反悔。马克斯不能失去这样一位天才，为了——公司能够很快开创出局面，达到事业的巅峰，他只好追加酬金。最后的协议，是双倍于起初合约所谈成的价钱。协议达成后，他既轻松又有点恐惧，他特地在马克西姆饭店开了个舞会。就是在那，他第一次遇见了塞雷娜。

“他是怎样一个？”她问道。

“超乎寻常，无与伦比。”马克斯答道。

“我的意思是……”

“你知道普雷文是如何评价珀尔曼的吗？”他继续说道，没理睬她的话。“他说有许多优秀的小提琴手，其中有不少非常优秀的，但是真正杰出的仅仅是少数，而超乎寻常的天才圣手那就更微乎其微了，”他笑着，喝了一大酒，“那时他还没见过米卡。”

“不过你是问我他是怎样一个，”他在记忆中搜寻着，但脑里全是塞雷娜的影子。他知道他的回答对弗兰卡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她需要更多地了解那个男，而不仅仅是小提琴手。但是这两者之间又有多大区别呢？

“萨莉曾经听塞雷娜说过他的故事，”他终于开了腔：“米卡第一次听到小提琴时，还非常小，也许只有三、四岁。他也想要一个

，结果他们给他买了个玩具。这是不是一个老套的故事？珀尔曼和梅纽因也有同样的经历，珀尔曼把玩具扔到了床底下，而梅纽因则把它踩得碎，”他停顿了一会儿，又喝了些酒。

“米卡，喂，米卡显然是把它丢进了火里，”他最后说道。他好像是和酒杯说话，她想。他摇晃着剩下的一点琥珀色体，似乎是要在里面寻找出一些答案。当他又开的时候，她很惊讶地听他说道：“奇怪。我从未真正相信这个故事。”

六个乐章是不是真得太多了？米卡烦躁地想着，盯着眼前摊开的乐谱。它是不是太长了，太放纵了？……也许她是对的，该短些，该严整些？但这又需要重新回……她不假思索地否定它，也没有考虑整个框架结构。该死的！

他竭力去想塞雷娜，默念着她的名字，但这次不奏效，他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闭上眼睛，试着去重新捕捉住那稍瞬即逝优美、动听，如梦幻般的旋律，那让如醉如痴，狂妄迷离的曲调。什么也没有。

四章，他有点恼火地打定了主意。他可以把它压缩成四章，而音乐的主题，音乐的灵魂可以仍然保留。《吻》是不错的，他听任它自然发展，不去考虑她提出的什么颤音。

那么接着……手在丝绸衣服下探寻着，找到露的胴体，摸索着它的廓，它的肌理。他可以把还未写成的第三乐章的主题与第二乐章的主题结合起来，使它更沉，更隐晦撩拨。绸服滑落到地卜，发出沙沙的声响。黑色的花边系在美好的，富有生气的肌肤上。善解意的手指变幻莫测地游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