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杨过一行缓步上楼，忽听楼下酒客中有说：“我的妈呀，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俊的妞儿，那个小伙子也真俊。”接着就是一片闹烘烘的，都是在讨论他们五个。

他们的上房一间靠东，一间靠西，中间一条走道，都面临大街，视野甚佳，杨过和小龙住了靠西的那间大房。杨过分别塞了几两银子在两名伙计手中，两哈腰不住，连声道谢，退了下去。

小龙进了房内，慵懒的娇声道：“过儿，咱们好几天没好好的睡了，今儿个可要……。”说着，忽然脸红了起来，本来她要接着说“好好睡一觉”，但觉得这句话好象有语病，就停住不说。

杨过原来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妥，他说：“是啊……。”一看到小龙忽然脸红，心一动，笑嘻嘻的道：“是啊，是啊。”小龙啐了他一，娇羞的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杨过赶忙否认。

两虽然不畏寒暑，但风尘仆仆还是在所难免，小龙帮杨过梳洗更衣，又自行打扮完毕，两携手出门，袁明明三竟已在楼梯等侯，杨过一愣，连道：“失礼，失礼，不敢当。”

店伙在楼梯转角迎接，引导他们到二楼一桌靠墙又靠窗的大桌，桌边围了两张屏风，与整个大厅稍做隔离，这时二楼这个大厅也已有了五、六成客，很是热闹。

五桌后

，两婢不肯座，袁明明道：“咱们已是同姐妹，还分什么尊卑，从今以后更是跟亲姐妹一样。”二还是坚辞。

杨过道：“出门在外，不须拘礼，还是坐在一旁吧。”两婢这才在袁明明下侧坐下。

座不久，三个冷盘，两个热炒立刻端了上来，伙计又分别为他们斟上了酒，然后在屏风外站得远远的，他们知道一般贵客都不喜欢有在旁听他们说话。

袁明明端起酒杯，对杨过和小龙道：“明明诚心诚意敬公子和姐姐，咱们三个姐妹也不说感恩戴德的话，总之咱们有生之年都是公子和姐姐所赐。”说着仰就把杯中的酒了，两个侍婢也都一起喝了杯中之酒。

杨过和小龙也喝了酒。杨过正色的说：“姑娘千万莫如此说，相逢即是有缘，我与内子都以结识三位为平生幸事，三位举止高雅，又有一身武功，这几途中劳顿，一直未曾问起三位来历，如果方便倒要请教。”

袁明明为杨过和小龙又斟满了酒，两婢要争着斟酒，被袁明明制止。她听到杨过问起她的身世，凄然道：“公子就是不问，明明也是要向公子和姐姐禀明。”

她稍稍调和自己的绪，缓缓的道：“实不相瞒，小子是大宋当朝贵妃，赐封‘明妃’……。”

杨过和小龙都“啊”了一声，这倒当真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只道她们出身官宦之家，却没想到竟是贵妃娘娘，怪不得在那树林湖边依稀听到两婢叫她娘娘，又听那个锦衣大汉叫她“明妃”。

袁明明幽幽的道：“小子的先父是镇南大将军，一年前奉旨进京，却被相陷害，说什么小子国色天香，说动皇上要先父将小子献进宫去，又要先父拜在他的门下，先父知道这相祸国殃民，一再借故推拖，致被相假传圣旨赐死……。”说到这里，她禁不住泪流满面，但却克制着不致过于激动。

小龙从座上站起，走到袁明明身旁，拿出手绢轻轻替她拭去泪水，柔声道：“妹子，不要太难过了。”

袁明明哽咽的道：“谢谢姐姐。”她继续道：“先父家将和多位至知道小子在宫中迟早也是难逃毒手，竟于夜闯进宫将小子劫了出来。”她指着两婢道：“她们是我陪嫁的丫鬟，但从小亲如姐妹，又跟我一同学艺。”

两婢也一同垂泪，个子稍高的叫“春兰”，稍矮的叫“秋菊”，二之美倒也难分轩轾。

袁明明脸颊涌上一阵红晕，又道：“小子进宫不到半年，虽被赐封‘明妃’，但只见过皇上一次，这

皇上酒色过度，早已不能临幸嫔妃……，小子在宫中犹坐牢笼，幸亏有她二相伴……。”她又咽声道：“可怜那几位叔叔伯伯为我而死。”

其实南宋的小王朝很是可怜，靖康之后，偏安在淮汉以南，绝大部分的江山沦金之手，一百零七年之后，金又被蒙古所灭，但此时蒙古皇帝被杨过击毙未久，皇室中为争夺帝位，内斗不已，但一般民间倒也太平无事。

杨过听了之后极为愤怒，但这种事他也无能为力，只得轻叹了一气，问道：“姑娘家中还有何？”

袁明明忍着泪水，道：“先父一生军旅，我娘在我年幼时即已辞世，现今已无至亲，一些远亲我也不敢投靠，免得害了他们。”

杨过和小龙心想这倒也是实，于是都安慰三，表示既已脱离险境，也就只好看开一点了，以后再作打算。

袁明明被杨过和小龙多方宽慰，心中舒畅了许多，喝了许多杯酒，两婢看到主高兴，也放怀饮食，一时座上气氛颇佳，四都是面色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