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去医院的丈夫和铸铁车间的大吃一惊：肋骨折了一根，胃出血、肾裂……

第二天，廖碧虹姐弟俩、王彩云和那名工都被拘留了。

解在余东窗事发后的第三天，邱明哲在车间主持召开了“批判盗窃分子解在余大会”。会上，邱明哲历数了解在余在锻冶车间一向软硬不吃，工作纪律松懈，经常在上班时喝得酒气熏天的劣迹。还常以开天吊技术高自居傲视领导。而且为了抬高自己贬低别，耍谋使手段，经常暗中将发丝放进天吊的变压器里，造成天吊启动不起来，别的天吊工和修理工都找不出毛病的局面，这时他装模做样地这瞧瞧那看看，捅咕捅咕，然后一气儿把那发丝吹跑了，就把故障排除了。他在别的称赞中得意洋洋，由此形成了一种惯势，天吊常常有了毛病连修理工也无计可施，把他找来就手到病除，俨然他成了技术大拿。

邱明哲说出这事儿时，柯雷既吃惊又好笑，这鬼花活玩儿的咋有点像肖德！

但这手段老玩儿就不灵了，因为各部器件和电路并没有实质的故障和毛病，你解在余不经维修过程只是捅咕捅咕，这有背于机械原理，引起了修理工的注意，终于发现了解在余的伎俩。

参加批判会的厂保卫处处长宣布：经公安机关批准，逮捕解在余，行政拘留一个月。会后，解在余即被押走了。

批判会上，解在余本来很白的脸，失去了血色和生气，犹如没了血色得白条，垂躬着腰，还有被带走时双手被烤上的样子，与没出事儿前判若两。这境刺激了柯雷。会散了，带走了，柯雷脑子里还茫然地空白了半天。

买卖街是一条南北长不足五百米的小街。往东百十米远与它平行的叫一面街。一面街东侧就是作为道里区与道外区分界的滨州铁路。往西百十米远，是地段街。地段街往西是兆麟街。兆麟街往西是尚志大街。尚志大街再往西就是中央大街。从东到西这六条南北走向的街都与石道街相，只不过尚志大街与中央大街中间的这段不叫石道街，叫十二道街了。中央大街、尚志大街上欧式建筑多，有名的商号都集中在这两条街上。中央大街上有道里秋林、儿童商店、马迭尔宾馆、华梅西餐厅、教育书店。尚志大街上有“八杂市”、岳阳楼饭店、原茂冷饮、道里类商店、市五金店公司，这些年越来越繁华。发布页LtXsfB点￠○㎡ }龙腾小说.com中央大街着重保护欧式建筑，改造成了中外闻名的国内第一条步行街。尚志大街则建起了许多高楼大厦。“八杂市”扒掉建起了当时最大的商业建筑，可惜的是新建筑没有什么特色，可惜了“八杂市”的特色建筑。

六条街中，买卖街一直默默无闻，整条街没有一家像样的商号，只有一些便民的食杂店之类。再就是一些企事业单位，多的是居民住宅。这样一条构成的街道，竟然被称为买卖街！

20世纪80年代初，这条小街突然热闹起来。

热闹不是因为商业，是因为谊舞。谊舞在建国初50年代时曾风靡过。那时工厂企业里，领导和团部都带跳舞，每天下班后俱乐部食堂，一切能利用跳舞的地方，都响起嘭嚓嚓嘭嚓嚓的鼓乐声。那时，北华厂也同样，每到周末必在半地下室的工厂食堂里开舞会。直到60年代初这种舞会还在开！柯雷那时不到十岁，但给他的印象很。他上学放学抄近路路过没有封闭到厂院里的食堂。放学时走到食堂这儿，正好是舞会开始的时间，半地下室里已响起了欢快的鼓乐声，吸引柯雷驻足观听。从门窗玻璃能看见里边乐队的大鼓和乐手手中的萨克斯。舞场上一对一对的男

搂在一起，随着乐曲旋转。柯雷纳闷这些男的的为何要搂在一起？他们真好意思？看得柯雷心惶惶地跳。食堂门还在不断地涌进烫着漂亮的带卷的发，穿着鲜艳的摩登郎和西装革履的男。这让柯雷想起电影里也是出席舞会的国民党的达官贵和太太小姐们。眼前这些男们脸上洋溢着兴奋，神采飞扬说说笑笑地鱼贯而。在柯雷眼里，他们像是在赶一个重大的节。

柯雷进厂后，曾跟50年代厂的工提过这事儿，还带着当年观看时的疑惑，说那些可够不要脸的，男男的搂在一起。对方听他这样问就吃吃地笑说：“当年就那样，兴那个，好多都迷的不得了，下了班家不回饭不吃，一门心思奔舞场。咱们车间的那个迟维善，刚从山东来没多久，挺穷的，上班就穿一件抿怀的棉袄，腰上扎着一根绳子，也迷上了跳舞。但舞场上很讲究，要穿的净漂亮，跟过节时的打扮一样。请士跳舞还要有礼貌，像绅士一样要彬彬有礼。迟维善为了能进得舞场下得舞池，就向别借西装和皮鞋，换下自己身上的鞋和棉袄……那时侯下了班的业余生活有意思呀！后来，舞会这些东西都属于资产阶级的玩意儿了，被禁止了……”看他那神，柯雷觉得他很是可惜和向往。шщш.LтｘＳdz.соｍ

柯雷说：“我看是有点儿资产阶级，男男的搂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哎！你看是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