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春宵半醒

，眼神迷离不清。才不过几么，竟然颧骨高耸，脸色万般颓唐，哪儿再能找到先前阳光乐天的半分影子？

“咕噜噜——”

两颗酒瓶子因着力道，顺势滚到了脚下。

又是喝酒闹事？杨希这小子……真是中毒不浅！

说话的却将自己忘了。玄柯弯腰拾起瓶子，本欲要朝天边扔去，却忽地一诡秘花香从瓶内沁鼻端……淡到几不可闻的熟悉味道，那恍惚的梦魇又浮上了脑海，赤相贴的身体、痛楚呻吟的……

几时竟让迷药混进了大营？玄柯两道剑眉凝了起来。

王粗鲁挂着一身的伤歪咧咧走过来，因见将军面色少见的难看，赶紧单腿跪下谢罪：“将军！不关杨希的事，是卑职多嘴，酒后胡言，活该着此一顿胖揍！”

说着便

砰砰磕起了脑袋，满地的石沙子他也不怕疼，楞是磕得额都见了血。

真是套了！俨然还没从那凌的梦魇中清醒呢，军纪却又混成了这般。沙场征战多年的铁血将军如何想得到，一个平俗成那般的竟然也能引来这诸多麻烦……

边塞的冬季最为凶险多事，因着物资短缺，各路悍匪都要赶在大雪封路前四处抢掠粮弹药，大战小战最是频繁；何况飞鹰俨然还在窜逃，如何敌方还没出动，内里就了？

玄柯忽然意识到事态严重，甚至超乎他先前预料。早先他中剑时便怀疑营里出了细，原还想不动声色将那内找出来，却不知忽然的又凭空生出那的谣言，才不过几功夫，连几名得力将也都被生生拉下了水。

“凡今聚众参与者，无论是非，自去领鞭二十！杨希、王石领军棍一百！后再有聚众打架者，莫问因由，各领军棍二百！”

玄柯清了清嗓子转身走了。晌午的阳光打照在他青黑长袍上，将坑坑洼洼的沙场映出老长一条斜影。

嘶——二百军棍？

将军不动声色发着话，众却生生倒吸了两凉气。

将军最近果然太不对劲，从来不见他如此重罚下属，更何况杨希还是他自小带大的得力将，眼下都要冬打战了，如此一打，可不得生生耽误半个月？

简陋的议事小厅内，杨希恨恨地扫了眼王粗鲁，扭扭歪歪在地上跪下来：“大哥。”

“唔。”玄柯向二各推去一个白色小瓷瓶：“我幼时恩师教过不少医理，这个对治疗肌骨损伤最是有效，你们拿去。”

“谢将军！二十军棍老王我还吃得消。”

王粗鲁讪笑着，摸了摸黑肿的熊猫眼：“早知道不喝酒了！他妈的，一喝酒就说胡话，险些坏了兄弟名声！等抓出那细，老子第一个让他吃刀子！”

瓷瓶揣至手中，隐隐的还残留体温，杨希抱拳一伏，满面的悔不当初：“……杨希实在无颜面对大哥，轻易便着了恶诡计，差点与大哥生出间隙，实在惭愧！”

“呵，你这莽撞的作风倒是与老王像极，后可莫要犯此类似之过……”

玄柯不置可否，将长剑推还杨希，又转而看向王粗鲁道：“不过今一出反倒让那恶露出了马脚，你二出去后，定要继续做嫌恶之相，莫要让看出异常。既家执意要将我众挑拨，这出戏我们便与他继续做下去。”

“卑职领命！这事儿最早还是出在我……自

然该由老子摆平！”

王粗鲁的莽撞又上来了，摸着脑袋一副即刻就要上战场的派。

只那脚步在门边挪呀挪，挪了半天却不见出去。拼命给杨希使着眼色的，可惜那小子满脸自责痛悔，哪儿肯看自己一眼？想了想终究还是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那既然把谣言当成真的了，小青娘她们母子会不会……有危险？”

玄柯凝了眉——“我们路上碰巧遇到，有、有恶调戏夫，啊错错，调戏老板娘，然后就一道回来了……”

岔道上勤务营将士的结言语又在耳边响起，脑袋里毫无预兆的现出一副不堪画面：高耸的婷婷丰润、不堪一握的盈盈妖娆——抚着她的却换成了飞鹰狰狞的面孔。

该死……她那样不矜持的俗媚骨！

忽然如下了决心般，玄柯撂开袍子站了起来：“你们出去吧，此事我已有决定。”——这里并不适合她们，是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