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余饭后的小事。“逝水剑、五形院、庶拳门等帮会门派的首脑姑且不论，就连横槊帮帮主”开鳞金蛟“常怒涛在京城里的宅院都遭到光顾，还被打伤不少部属，此案绝难善了。也难为他们手下的门弟子，若是捉不到那只冒牌玉兔，取回失物，只怕还有几夜不能阖眼。”

时婵娟要听的就是这个。

那随列举，正是近来京城四桩盗案的苦主，其中横槊帮乃是旧朝水军余脉，帮主常怒涛名列皇城顶尖的枪术高手，控有百艘舟船，京城运河诸都要看他脸色，绝非常敢招惹的角色。

与横槊帮墨守而森严的组织不同，庶拳门是开宗授徒的搏击流派，制度十分松散，广纳布衣百姓，传的不是技艺，却让数以千计的清贫子弟也能练得一身拳脚。无论是南方常见的小巧擒拿“鬼手缠”、西北黄沙地的白打绝技“八路劈挂”，均为易练好使的实用套路，绝对是京中流传最广的武术宗派。加上五形院、逝水剑两派均以绝技闻名，一旦四门联成一线，被盯上的目标只怕很难在皇城里待得下去。

楼中之继续推论：“常老爷子若动真怒、围城擒贼，京畿水

路铁定封死，往来的行商粮船都要停摆，后果谁也担不起。皇城司指挥使几颗脑袋都赔不完，自然会派虎翼班夜勤，附加各门好手参战。累祸至此，这个贼就算不是”广寒玉兔“，受这般待遇也不冤枉。”

“是是是，冤枉的是我。”时婵娟撇了撇嘴，不忘方才听到的重点：“你说到失物，可见各派之怒，非为银钱而已。”

“没错。若是为财，任拣哪一家富贵巨室都比偷一群打手的家门划算。这些门派对外宣称失财，只因这是最不失颜面的一种说法。他们肯定都被偷走别样物事，只是不说。”

“是什么？”

“我也很希望能告诉你。你可以再打听看看，不定哪时就能凑到答案。”

尽管隔着层楼檐瓦，时婵娟仍是白了那一眼，面巾里红唇歙动，罕有地嘀咕起来：“连你这个古灵怪都琢磨不透，还有谁能问来？我不管！今天你不把那招摇撞骗的死给找出来，明早你老家就是另一个案发现场。”

那似是一笑：“你自己才是古灵怪！不要随便改我的名字。”顿了一顿，吻忽然认真起来。

“跟犯的身份比起来，此背后的图谋对你而言更为要紧。广寒玉兔销声匿迹十几年，却突如其来地重现江湖，仓促间谁也分不出真假；熊凌开与你相识十几年，直到今夜之前却也蒙在鼓里。冒充一个早已洗手不的飞贼，怎么看都没有甜；反过来想，对方的用意也就昭然若揭。”

“栽赃陷害。”时婵娟轻声说道：“话说回来，我还是得弄明白是谁在捣鬼。

“广寒玉兔”早就收手不了，怎么还会有新的对？““”夜来幽梦“也没有吗？”

这话说得时婵娟胸一紧，不由心虚。那趁机亏她几句：“跟你有所”“的英雄好汉，光皇城内外就数不清了，相信各路州郡的慕名者只多不少。你要是没结上几位太座、夫的仇家，敝死也不信。”

“那你就去死一死罢！”时婵娟轻啐一声，复又蹙眉：“”夜来幽梦“便跟谁有恩怨牵连，却也编派不到“广寒玉兔”的上。““理当如此，其实未必见得。”

那说道：“这几件案子都有见到飞贼本，大半夜里一身全白，与你”广寒玉兔“的装扮一般模样，摆明就是穿给家看的。此必定对你的过去十分熟悉，甚或根本就是你的熟。知道你真实身份的绝非只有我与熊凌开，或你家里的宫婆子、桂丫，定然还有其他物，只是你未曾放在心上。想来你也了解这点，这

才派桂丫虚晃一招，却趁机窥探了对的布局。”

时婵娟静静点，不得不佩服那的能耐。相识将近二十年，他从来不用真的开相询，却总能把结论先告诉她。

桂儿假扮玉兔、骗取皇城各路伏兵目光的同时，时婵娟也在高处将这些的身份尽收眼底。今晚的皇城夜伏如果是一场设计好的谋，这群伏兵中定有对方安排的手，而且还是能在最后主导大局之。

所有参与伏击的马中，锋棱十二翮所属的“绿柳麾”正是势力最强的一支。

如果与她为难的对竟是来自六大家门，将是非常棘手的局面。

因为在六大家门之中，确实有知道：昔艳冠京华的“夜来幽梦”时婵娟，便是被传为“广寒玉兔”的神秘飞贼，而且不只一。往这几的来想去，时婵娟甚至可以猜出京城各家可能被偷去了什么物事，只是若真如她所料，那么敌所策划的将是牵连更广、动更烈的计谋，绝非只图她一而已。

“其实也不是没有线索。”

楼中那道：“我这几天搜罗报，并非全无斩获。若是顺利，兴许今夜便能了结这桩疑案，教那只”广寒玉兔“的戏耍到此为止。”

时婵娟心中一动，语气里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