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元长身而起，登阶上楼，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长揖为礼，“先元求见。”大祭司美艳的背影立在窗前，她身着白衣，盘着云髻，一如既往的高贵而华美。但比起初见时，却多了一分沉的哀伤。

“这里树木太少，绿色下能看到褚红的山丘。水里也没有鲭鱼。到了夜间，能闻到灯烛的烟火气……”月映雪淡淡说着，然后转过身来，低叹道：“碧月池已经没有啦。”劫后重逢，子微先元心里却没有半分轻松。眼前的大祭司虽然和以往一样从容，却

没有了从前那种指挥若定的信心，那双光彩照美眸此时也变得了无生气。

子微先元道：“大祭司无恙归来，已经是万千之喜。此间尚有五百战士，由大祭司主事，月族重兴可期。”

“映雪请公子来，正为此事。请公子转告碧琴，夷南之战不要再打了，让她带领族离开南荒，择地重建月神祭坛。”子微先元心剧震，尽量平静地说道：“事关重大，还是由大祭司亲往宣示的好。”月映雪露出一个苍白而凄凉的笑容，“映雪已经无颜去见族。”由她亲说出，子微先元终于确定，大祭司已经被玷污贞洁。他无法相信，谁能侵犯这个神般的子。但对峭魃君虞来说——这是最好的猎物。

看着大祭司苍白的容颜，子微先元哀悯与愤怒一起涌上心，良久施礼道：“先元遵命。”

子微先元马不停蹄地来到城北行馆。南荒诸国虽然风俗大异，但夷南与百越往多年，诸国使节相望于道，因此在城北建有各种驿馆、行馆。诸国使节住处一般是驿馆，而秘御法宗的客更喜欢较小的行馆。

鹤舞此时已经在馆内见到了鹳辛和祭彤，他们三个年纪相近，又志趣相投，彼此最是好。这一番别后相逢，三个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直到子微先元进门还聊个不停。

“先元，你知道么！”鹤舞说道：“那天他们渡过河，雨就停了，那场大雨真是追着我们在下。”子微先元端出师叔的架子，先咳了一声，然后板起脸道：“鹳辛，听说你能耐了。月余不见，飞叉练得越来越好了。”鹤舞皱起鼻子，“阳怪气的。咱们别理他。”祭彤摊了摊手，作了个莫能助的表。鹳辛起身施礼道：“弟子错了。”子微先元走过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小子，没给咱们云池宗丢脸！说说，申服君那不长眼的，怎么惹咱们辛少爷了？”鹤舞抢着道：“这行馆咱们云池宗先住进来，昊教偏也要住，还卷了东西扔出来。他们两个当然不愿意，就吵了起来，然后就动了手。那些狗贼还放暗箭，鹳辛就回敬了一飞叉，他也不知道车内的会是申服君。”子微先元心里明白，申服君从枭峒脱身，多半吃了大亏，不得不乘车养伤，没想到又中了鹳辛一叉。各秘御法宗相争，一向是谁的拳大谁有理，鹳辛回击虽然过分了些，但也不能算错。只不过申服君是百越封君，位尊权重，在云池宗一个弟子手里折了一阵，未免难堪。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难的是善后。但子微先元毫不在意，“横竖门内有要来，就让他们痛好了。”他

打了个呵欠，然后兴奋地说道：“瑶湖月色最美，大家休息一下，今晚我们一同去瑶湖赏月！”瑶湖处，一艘渔舟正收起渔网，返回夕阳下的夷南城。

船舷忽然一震，仿佛撞上礁石，唱着夷南渔歌的主扭去看，正看到一条粗壮无比的巨掌攀住船沿。船主骇然张大嘴。夷南崇拜水蛇，瑶湖也常有蛇神出没的传说，但这样粗大的手臂，只会是栖居在湖底的水妖。

就在船主惊骇中，一个与那条手臂绝不相称的畸形影翻船中，他身体佝偻如虾球，右臂又短又小，怀里抱着一枝用黑曜石制成的长矛。

专鱼桀然一笑，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然后一矛刺穿了船主的喉咙，将他挑湖中。接着专鱼闯舱内，将住在船中的一家尽数刺死。

少顷，峭魃君虞和巫羽进船仓，后面还跟着两名袒露体的枭御姬。

巫羽漠然道：“今宫中祭祀的是大武辰丁，大王可愿一睹夷南祭礼？”

“祭礼是要去看的。三后祭礼结束，辰瑶王就要临朝视事，我们耽误了几，时已然不多。”两名枭御姬穿上夷南渔的衣服，舟往夷南驰去，其中一面色苍白，正是碧月池的祭司碧津。

打了个呵欠，然后兴奋地说道：“瑶湖月色最美，大家休息一下，今晚我们一同去瑶湖赏月！”瑶湖处，一艘渔舟正收起渔网，返回夕阳下的夷南城。

船舷忽然一震，仿佛撞上礁石，唱着夷南渔歌的主扭去看，正看到一条粗壮无比的巨掌攀住船沿。船主骇然张大嘴。夷南崇拜水蛇，瑶湖也常有蛇神出没的传说，但这样粗大的手臂，只会是栖居在湖底的水妖。

就在船主惊骇中，一个与那条手臂绝不相称的畸形影翻船中，他身体佝偻如虾球，右臂又短又小，怀里抱着一枝用黑曜石制成的长矛。

专鱼桀然一笑，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然后一矛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