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毁断尾

不知是幸或不幸，正当九千院为了雾凌一事而心浮气躁，在无边冥府大地上巡回穿梭时，邪犽已经早一步找到了那。|最|新|网''|址|\找|回|-〇1Bz．℃/ＯＭlтｘＳb a.c〇ｍ…℃〇MWww.ltxs?ba.m^e

在遍布鬼苔的荒原上，只有那座小丘上光秃秃的，片苔不生。

邪犽双脚尚未落地，已经感知到那就隐身在小丘之下，且气若游丝，衰弱异常，已是命在旦夕。

（混账东西！我计谋尚未达成，岂可让你就这么白白死了！邪犽暗骂一声，赤发飞散，妖光一闪，化成一道红焰，他不笔直打进小丘，却从东侧二十丈外的地上挖出一条地道，自远处迂回接上小丘下方。

地道开通，丘下是一四方暗室，室内飘刺鼻的尸臭，邪犽以自身妖光将方室照得满堂红润，然而室中却不见影，只有地上一团黑硬钢毛，微弱气息从钢毛内隐隐传出。

邪犽大奇，定神细看，只见那团黑硬钢毛原来是只首尾长达两丈余的大老鼠，只是它气血衰弱，筋萎缩，一身的皮比还多出两圈，是以乍看之下，才会以为那只是一团黑毛。

仗着妖星眼力，邪犽看出这只钢毛黑鼠便是以尸首毒虫为食的丧瘟尸屠鼠，九千院的一条断尾正躺卧在其腹中。

（凡俗界众生，生前造孽，死后恶业虽散，但仍有余恶存留尸首之中，是以不论是是妖，都以死者为不净。这只耗子既以腐尸为食，吃进了无数恶业，却还能这样活上万余年长久，显然体质特殊，不惧恶业摧残，若天下有哪个能代替九千院承担万年恶业的倒霉鬼，必定就是她了……上前一步，邪犽正欲就近检视尸屠鼠时，一颗细长苍白的耗子从厚的黝黑钢毛底下抬了起来。

“你……是谁……”

感受到邪犽体内的恶念，尸屠鼠以衰弱到无以复加的嗓音，悲叹道：“老身一生受尽苦难……如今命在旦夕……难道连这生不到的冥府……也无我善终之地？”

“冥府为游魂飘虚之处所，生想于此善终已是可笑，遑论你伤了九千院真身，忤逆天下第一大妖，难道还妄想悠然事外？”

邪犽反问。

“褐尾……是褐尾派你来取老身命的？”

尸屠鼠似连抬的力气也不剩，脑袋重新躺了回去，似是已听天由命，“看来……短短千年……她依旧没有醒悟悔改……竟与你这等妖邪之辈为伍……”

“……这倒奇了。”

邪犽不禁诧异，“莫非你心中愿她接纳自身恶，放弃万年道行，重新修炼，最终登天成星？她若成了天上星宿，那你伤她真身，她善

，又蛰伏于冥府千年，这一切的一切，不全都白费了吗？”

听见邪犽如此说道，尸屠鼠孱弱不堪的身子颤抖了起来。

“这一万年来，你替九千院承受了一切的恶果，以最卑贱肮脏的腐毒虫为食，不论、妖，都侮辱你、嘲笑你，甚至连最应该感谢你的九千院都将你弃如敝屣，受到如此对待，还希望她能克服自身恶，登天成星，你的心地之善良，真是令我这妖邪之钦佩啊。”

虽然未曾亲眼目睹尸屠鼠与九千院过去的种种，但邪犽凭借妖星之识，十中已知八九，是以中所言句句如刀似剑，切中要害。

“别……别再说了……”

尸屠鼠感到恶毒的恨意让自己的身体又涌出了力量，她以指爪支撑着站起，爪尖在地上刻出刺耳的声响。

“你……你不知道老身有多恨她……”

尸屠鼠声如泣血，痛切道：“但世上也没有比老身更她……我俩于同年同月同，生于同一株老树之下，同姐妹过了百年……直到她恶发作……欲生吞老身那为止……”

“生吞？这可真是令惊讶。”

邪犽听了，奇道。

“她咬在老身颈上……利牙达骨髓……但老身体质特殊……能受纳世间一切毒害恶业……在她欲置我于死时……老身便知……若欲活命……只有将她心中的恶尽数纳己身一途……”

“原来如此，这就是九千院将其恶转你体内的缘由。”

邪犽点。

“从此……老身便过着受尽折磨的痛苦子……褐尾的恶有如滚烫的铁丸……在我腹中长久不化……化为猛毒烧灼五脏六腑……连眨眼吐气亦是痛苦万分……”

尸屠鼠声嘶力竭，嗓音越来越小，“但老身心中却不以为苦……因为我知道脱去天然恶的褐尾……在界已经获得了俗世少有的荣华富贵……身为褐尾姐妹……

老身与有荣焉……

“但……她……”

尸屠鼠喉中“咕咕”作响，语为之塞。

“但她已经完全忘了这件事，也忘了你在暗地之中为她受尽折磨了。”

邪犽将尸屠鼠说不出的最后一句话讲了出来。

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