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终章

吃起了东西。

饭菜的分量很少，但种类繁多，每样一小碟，总量加起来有不少。

吃饭的期间，两都非常有默契地没去看病床上的老，彷佛那儿什么都不存在一样。

夜晚的窗户变成一面昏暗的镜子，映照出坐在桌旁的，栖川栗用一种虚幻飘渺的眼神注视着玻璃上的倒影，表有些疲倦。

“小姨有心事？”多崎司一就吃掉一个鲍鱼，看向她。

“没，只是有点累。”栖川栗揉揉眼眶说。

多崎司夹起自己碗里的另一块鲍鱼：“来，上贡给小姨的。”

栖川栗看了他一眼，略微抽搐了下，开说道：“你去把窗帘拉上。”

“好的。”多崎司虽然不知道她要嘛，但也照着吩咐去做。

拉上窗帘的同时，病房里忽然一暗。

栖川栗从后边扑过来，像从空中坠落一般，两双双倒在地板上。黑暗中，她的睫毛轻轻颤动这，带着咸味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

多崎司轻轻地用指尖去抹她的眼角：“觉得不忍心还是怎么？”

“没那回事……”栖川栗滴咕一声，颤动的睫毛慢慢平静了下来，“只是一想到从今天起，我变成了杀害小司爷爷的凶手，心里就莫名

地感到哀伤和痛苦。”

“叫医生换药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半分犹豫啊……”多崎司没好气地吐槽一句。

“我说，你会不会安慰的啊！”栖川栗居高临下，双手泄愤似的，使劲掐着他的脸庞。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依稀能看清那张美艳的脸蛋。

相较于儿的美得张扬的五官，她的是本那种比较传统小巧玲珑秀气款，在高贵气质的衬托下，整张脸既显得典雅，也让产生难以接近的感觉。

但在此时此刻，这个可以引起男所有好奇心的，表忽而似在哭泣，忽而露出微笑，忽而又彷佛痛苦不堪，真是变化多端，魅力无穷。

为了能多欣赏一会这种娇柔妩媚的勾魂表，多崎司倾其全部力，尽量配合着她的节奏，卖力地摆出正在被长辈教训的乖巧表。

“后天葬礼，你给我准时出席！”

“好的。”

“葬礼过后，你就是栖川家第一继承，给我好好努力！”

“好的。”

“等你长大了，小姨会考虑让你接手栖川家。”

“这算不算画大饼？”

“闭嘴！”栖川栗瞪了他一下，然后伏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怎么说我也是杀死你爷爷的仇，你会安安心心被我控制着吗？”

“唔……”

思考片刻。

多崎司诚实地答道：“或许不会，总有天我要骑到小姨上。”

“所以嘛，小姨还不如提前给自己准备多一条后路。”栖川栗的表像是得到了充分的满足，一脸愉悦地站起来，“与其等你羽翼丰满后把我们母俩赶出家门，还不如趁早贴过去，把你变成自己。”

多崎司仍然躺在地上：“我们现在已经是自己了啊……”

“还不算哦，”栖川栗打开灯，倚着墙壁回朝他甜美地一笑，“毕竟你和小唯是不领证的，小姨还得多加一重保险才行。”

房间重回光明，多崎司爬起来，冲着栖川栗摆出张牙舞爪的表。

“哈哈……”栖川栗慵懒地一笑，更添迷的风韵，丰腴感的肢体笑得一阵颤。

……

第二天上午，在千代田的某个天主教礼堂，举行了栖川家主的葬礼。

由于栖川栗限制的缘故，前来参加的不多，是个冷清的葬礼。在安置于正前方的灵枢旁，有一只着白色蔷薇的花瓶。不知是花束不够还是瓶子过大，看起

来稀稀疏疏冷冰冰的。

这天从半夜下雨，到了早晨还不歇，葬礼的仪式一开始后，又哗啦啦地下了起来，教堂那扇薄门外不断传来水花溅起的声音。

灵柩上的遗照，是一个庄严肃穆的老。

多崎司看了好久，实在是没法把他和那个临死前一声声呼唤儿的联系到一起，脆就全程低着，听又瘦又高的神父有点半念圣经。

到了献花的时候。

他第一个站起来，从神职员手中接过一支白色蔷薇，放到灵柩上。

接着，是栖川栗和栖川唯这对母，她们献完花后，默默站到多崎司身后，俨然一副把他但成主心骨的模样。

再之后，是各种亲戚。

有些多崎司见过，有些没见过。

其中有一对看起来非常眼生的父子献完花后，往灵枢里瞻仰遗容，父亲直接哭出声来，身子似乎是要崩溃似地往下滑，儿子赶紧抱着他离开。

轰隆轰隆的雷音和大雨的滴答声，很快就压过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