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能再过问了。他说，那好，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我们来确定一个时间。以一个月为限，够不够？茅正余说，一个月够了。

阮副主任没有说话，唐小舟也不想让她说了，接着说，我们就定一个月。现在，我们不下结论，等公安厅和监察厅的调查报告上来后，由信访办召集相关部门开个协调会，我来参加一下。接着，他又转向成敢，问道，成局长，这样处理，你满意吗？成敢说，谢谢唐主任。这样处理，我没意见。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被停职一事，是因这件事而起，希望组织上给予一个说法。

唐小舟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件事，现在还只是调查阶段，无法下结论。具体解决，需要等调查结论之后。调查结论出来之后，我再向有关常委专题汇报，商量具体的解决办法和意见。请你一定相信组织。

对于唐小舟的处理方式，成敢显然提不出任何问题，协调会之后，上访群很快就散了。茅副厅长和阮副主任已经先期离去。信访办的相关员准备返回办公室，孙志华主动邀请唐小舟，说，唐主任辛苦了，中午我请你吃饭。

唐小舟正有话要对孙志华说，上了他的汽车。上车后第一件事，给江育奇打电话，报告说，上访群众已经撤离，具体细节，下午上班后，他再向秘书长报告江育奇在电话里

说，不错不错，小舟是个才，出手不几啊。

唐小舟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同时，他又想，处理这类事，自己是第一次，不仅如此，独档一面地开展工作，自己同样是第一次。当时也就认定要快点将那些上访的弄走，现在再仔细想一想，整个过程，似乎有很多毛病，搞不好，自己是把身边这些得罪了。

随孙志华进办公室，刚刚坐下，唐小舟便化被动为主动，对孙志华说，孙主任，刚才我想了一下，觉得今天这事，我做得有点过了。

孙志华说，你为什么这样说？唐小舟说，当时，我只想快点把聚众上访的事解决，所以自作主张了。事后想一想，心里很不安，发现自己今天犯了好几个错误。第一，信访办主任是你，而不是我，我有越驱代厄之嫌，犯了幼稚毛糙、自作主张的错误。第二，我对监察厅和公安厅发号施令，有以势压之嫌，犯了目中无以势压的错误。第三，一名处级部的监察权，在市里而不在省里，我把监察厅的副厅长叫来，也存在很大的问题，犯了程序错误。看来，我还是缺乏经验，办事不成熟。一方面，要请孙主任多包涵，另一方面，以后，孙主任要多教教我，多提点我。

孙志华看了看唐小舟，掏出一支烟，扔给他。唐小舟原想拒绝，想一想，还是接了。孙志华替他点燃香烟，又自己点了，说，唐主任啊。唐小舟立即纠正说，我求你，叫我小舟好不好？你就当我是你的学生。

孙志华再次摆了摆手，说，小舟啊。想听我的真心话吗？唐小舟吸了一烟，说，对于官场，我虽然说是一个新兵，但也知道，谁若对另一个说真话，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喝多了酒，要么是当成最知心的朋友孙志华说，我既不是喝多了酒，也不是把你当成最知心的友。我年龄到站了，也不怕了，所以说几句真心话。我们以前虽有接触，毕竟了解很少。那时，你也只是起上传下达的作用，也看不出你的能力和水平。今天这件事，虽然你总结了这样的缺点那样的错误，坦率地说，你的总结很对。换个角度看，我肯定对你有意见。不过说真心话，信访工作，是个爹不疼娘不的工作，是个结构难题，如果不霸点蛮，这件事，根本解决不了。所以，说到底，你的方法不一定对，效果却很好。唐小舟说，谢谢你的理解。说到底，我还是急躁了，缺乏冷静的思考。

孙志华说，这都是小节，时间长了，很多东西，你自然就会了。我倒是觉得，圆滑并不一定是好事。我在这个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就是没有学会圆滑

，也看不来那些圆滑的。我如果圆滑一点，可能也不是今天这个样了。

尽管如此，唐小舟还是担心会有后遗症。中午，孙志华请唐小舟吃饭，趁着这个机会，唐小舟打了几个电话。那个阮副主任自然没有必要解释，甚至没有必要向公安厅信访室主任解释，他分别给政治部主任刘幸农和公安厅长杨泰丰打了电话，接下来，又分别给茅正余以及梅尚玲打电话。

因为有容易的关系，唐小舟和茅正余的私还算过得去，按照通常的理解，就算他今天做得有点过分，茅正余大概也不会计较。一个宽容另一个的缺点毛病，只因为彼此间的感。在官场，绝对不能寄托于他的宽容。一次让家不舒服，家可以宽容，次数多了，家就不会这么想了。因此，发现了问题，立即进行补救，才是最佳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