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官场处于航空管制状态，而航道只有一条

信他完全不懂法，不知道这是一种自杀行为。他为什么要这样？没法理解嘛。

唐小舟说，难道孟庆西身上还有别的大案，比如足够杀的案子？

罗先晖说，这是可能之一吧。

可能之一？还会有什么可能？也许，孟庆西的罪行不足以打靶，可他所掌握的东西，足

以令很多将牢底坐穿。这些为了自保，便铤而走险，将孟庆西劫走。想到这一点，唐小舟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原来，此案的着力点在这里。他想罗先晖将这可能之二说出来，但罗先晖没说，而是掏出一支烟，递给唐小舟。唐小舟摆了摆手，表示不要。他自己点起来。

罗先晖吐出一烟，说，真让担心啊。

唐小舟问，罗书记到底担心什么？

罗先晖说，搞不好，江南官场，从此进多事之秋了，这对江南省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唐小舟聪明绝顶，立即明白了罗先晖的意思。他担心这不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而是一起严重的政治案，背后那力量，与江南省最大的那政治势力有关。若真是如此，就成了政治老帅之间的较量。

假若真的发生一场刺刀见红的搏战，赵德良的胜率是多少？唐小舟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江南卫视的元宵晚会上，赵德良有一个讲话，这个讲话之后，赵德良的春节，才算结束了。原计划，赵德良在元宵节的第二天回北京。由于游杰的病，赵德良改变了计划，他将春节期间很多活动压缩了，然后在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赶到了北京。

这次去北京，和唐小舟第一次陪赵德良去北京一样，仅仅只有他们两个。第一次陪他去北京，在列车上碰到了巫丹，这次碰到的是池仁纲。

唐小舟的工作，总是不断地重复自己，非常机械。上火车之后的第一件事，将两的行李安顿好，列车一旦启动，他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打开水。恰好池仁纲也去打开水，两碰到了。

秘书工作久了，遇到某类事，便会习惯猜疑，最常被怀疑的，是某和赵德良之间任何一次看似偶然的相遇。池仁纲与自己的这次车上奇遇，唐小舟同样看成是蓄谋已久。与其他预谋面见赵德良不同，池仁纲的这个预谋确实显得比较高明。试想，你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设计与赵德良邂逅，一是赵德良有没有时间奉陪？二是赵德良有没有心与你邂逅一番？三是即使邂逅成功，赵德良能给你多大的机会谈话？全都是未知数。只有赵德良回北京的列车上，是个时间特区，前提是，你必须知道他所乘列车的准确车次，掌握这个时间的，是极少的。

回到包厢，唐小舟立即向赵德良汇报，刚才打开水的时候，碰到了池主任。

赵德良正处理文件，听了这话，抬看了唐小舟一眼，并没有说话。赵德良也知道，这样的行程，要想完全清净是不可能的，所有看似偶然的相遇

，背后都有必然的因果，至于这些是由唐小舟安排的，还是余丹鸿安排的，抑或办公厅其他安排的，他也懒得去管。若是全部这类安排都要弄个清楚明白，那也实在太累。斑固的《汉书-东方朔传》中说，水至清则无鱼，至察则无徒。冕而前旒，所以蔽明，黈纩充耳，所以塞聪。明有所不见，聪有所不闻，举大德，赦小过，无求备于一之义也。赵德良知道，有可以把他的这个时间段卖掉，并且可以卖出大价钱。

唐小舟更进一步解释说，政研室的池仁纲主任。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唐小舟将门打开，池仁纲进来。

赵德良说，哦，是仁纲同志，你也去北京？

唐小舟请池仁纲坐下。坐下后，池仁纲回答赵德良的话，说，刚才碰到小舟，才知道赵书记也在车上。

赵德良和池仁纲海阔天空地闲聊，先聊的是省委理论刊物《前线》。这个刊物挂的名誉主编是赵德良，主编是池仁纲。但池仁纲并没有当好这个主编，所编发的文章，赵德良不是太满意，曾有几次说，这个刊物办得大而空，不切实际，没有针对和指导。此时，赵德良提到《前线》的关注面应该更广一些，比如乡镇企业的发展，是一个很值得研究的课题，这方面，政研室做得还不够，要想办法好好解剖几只麻雀。池仁纲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上面，此后也并没有在这方面有任何动作。

话题不知不觉就转，谈起了游杰的病。赵德良说，游杰同志病得真不是时候。

唐小舟理解，周昕若面临退下来，游杰这一病，常委就会空出两个位置，假若赵德良还想动一动其他常委，比如余丹鸿或者罗先晖，那么，常委就要大动。这样的大动，是否能够得到中央的支持？如果难度比较大，他就不得不改变计划，着手解决游杰和周昕若之后的两个空缺，其他位置，只能暂缓了。这确实可能打了他的计划。

池仁纲说，是啊，省里最近有些动向。

赵德良对此显得很重视，说，有些什么动向？

池仁纲说，具体也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