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觅源

宗扬笑咪咪进来，“早啊，老。”

朱老堆起笑脸，“小程子，找老有啥事啊？”

“没事儿一我就不能找你谈谈心吗？”

朱老搓着手嘿嘿笑道：“哪……咱们谈谈钱成不？”

“成。”

程宗扬抛起一枚钱铢，然后一把接住。

朱老眼睛立刻直了，半晌才叫道：“缺德啊！小程子！你还骗我老家没金铢！那是啥！”

程宗扬“砰”的往案上一拍，“猜猜，我手里有几枚金铢？猜对了，都是你的。”

“不就是一……”

朱老说了半截连忙打住，小心道：“要是猜错了呢？”

“猜错了，”

程宗扬大方地说道：“你就照数赔给我好了。”

朱老犹豫半晌，瞧着他的脸色，试探着伸出一根手指。看到程宗扬手臂一动，又立刻收了回来。

“猜不猜！”

程宗扬不耐烦地说道。

朱老陪笑道：“我瞧着……还是不猜了吧。伤和气，伤和气……”

“那好。”

程宗扬把钱铢一收，“钱的事咱们就谈完了。下面该谈心了。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朱老笑道：“小程子，瞧你说的……我能有啥事瞒你啊。”

“朱老，看着我的眼睛。”

“啥了？”

朱老一脸的莫名其妙。

程宗扬鼻子几乎碰到朱老脸上，眼对眼盯着他。朱老越看越心虚，几乎躲到香炉后面。

“！你心里真有鬼啊！”

朱老哭丧着脸道：“我心里有啥鬼了？”

程宗扬一把拽住他，然后喊道：“阿夕！”

花苗少慢慢走进来，站在朱老面前。朱老脸色顿时变了。

“你的好事啊──朱老。”

朱老一个劲儿地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死鸭子还嘴硬！”

程宗扬一挥手，“谢艺！给我审！”

谢艺轻烟般从屏风后翻出，一把扣住朱老的脉门。

“哎哟……我的亲娘哎！”

朱老被扭得跪下来，一手举着，鼻涕眼泪立刻滚了出来。

“老真是好运气啊，这位谢爷可是刑讯高手，你要想尝尝呢，我可以向你保证，一个时辰一种，到明天这个时候不带重复的。”

程宗扬蹲下来，“老实说吧，肚子里揣的什么鬼胎呢？”

“我说！我说！”

朱老惨叫道：“袋子里最后那点鱼，是我……是我吃的……哎哟！轻点儿！阿夕姑娘！我是吃完才瞧见你的……”

“好啊！”

乐明珠从阿夕身后跳出来，指着他愤怒地说道：“我说鱼怎么没有了！都是你！害我吃青苔！”

谢艺眉动了一下，然后松开手，“不是他。”

“这可审完了？”

程宗扬掩不住那份失望，就差没再给朱老安个罪名了，“要不咱们给他来一遍满清十大酷刑过过瘾？”

“饶命啊！”

朱老抱着手腕，“哎哟哎哟”的叫着，满脸的鼻涕眼泪。

谢艺拍了拍手，淡淡道：“看不出来，你还在十方丛林待过。”

“咦？十方丛林？”

乐明珠探过来。

程宗扬纳闷地说道：“什么东西？”

“就是好多好多光在一起！”

乐明珠抢道。

“是禅寺。”

谢艺道。

“和尚？”

程宗扬打量着一脸猥琐的朱老，“谢兄没看错吧？”

“和尚咋了？”

朱老梗着脖子道：“俺那是家里穷，才剃了到寺里活。不丢！”

“啧啧，朱老，”

程宗扬道：“连和尚都当过，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

朱老神一振，“俺还会念经呢──”他闭上眼，摇晃脑地念道：“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程宗扬朝他后脑拍了一记，“打住吧。”

朱老没趣的闭了嘴。

谢艺朝朱老拱了拱手，“孟了。”

朱老翻着眼睛嘟囔道：“我这腕子还火烧火燎呢……”

仅有的线索就这样断掉，程宗扬不甘心地问道：“谢兄，你怎么看出来他身上有禅门功夫？”

谢艺微微一笑，“萝卜、黄瓜、白菜都是菜，你只要吃过就能分出来。至于这位，功夫虽然粗浅，算不上禅门神功……”

“粗浅？”

朱老一吹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