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发道姑

门前忽然有灯光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绿衣小婢一手持着一盏纱灯，轻盈的走近庙门，喂了一声，问道：“我家夫问你们是些什么？还不快出来回话。”

高大影心正在怒恼之际，闻言粗声道：“老子们正在办事，少来噜嗦，快滚。”

那绿衣小婢惊怯得后退了一步，娇声道：“这说话好生粗鲁，依小婢看，八成是强盗了。”

高大影大笑道：“你们夫说话声音倒挺娇的，不知夫生得美不美？老子本来就是强盗，正少一个押寨夫呢。”

只听庙外娇脆声音格的笑出声来，说道：“翠羽，看来咱们真的遇上强盗啦，现在要走也迟了，那就进去瞧瞧吧。”

娇稚声音道：“夫不怕么？”

娇脆声音道：“怕也来不及啦。”于是那绿衣小婢手持纱灯走在前面，她后面是一个又娇又美的少，身穿白色衣衫，胸绣一棵绿萼梅，百折曳地长裙上也绣着绿萼梅花，外披浅紫色领镶银鼠的一钟，一手扶着小婢肩，碎步款款的从庙门走。

这少挽宫髻，髻上面斜一支珠花做的凤釵，光是凤釵上那颗夜明珠，就有龙眼大小，经灯光一照，宝光氤氳，把庭前都映照成白色的珠光。珠光照在她脸上，可更娇，宫样黛眉，盈盈杏眼，玉管似的鼻

儿，配着水红菱般瓠犀微露的絳唇，吹弹得的脸，比羊脂白玉还要光润。

她不但美得耀眼，那醉风韵，却是天下最美的少都无法和她相比拟的。李白诗“疑是瑶台月下逢”，今夜可没有月亮，这里是一座败的山神庙，也不是瑶台，但却来了这么一个天仙化的美。

高大影看傻了眼，不，看傻眼的还有那个沙哑喉咙汉子，和躲在大殿门后的黑衣。这也怪不得他们，凡是天下男，不，连在内，看到这个白衣夫，不傻眼者几希。这一剎那间，方才双方的凶杀场面，登时缓和了下来。

白衣夫一双比秋水还亮的美眸轻盈一抬，望了高大影和沙哑喉咙两一眼，然后轻启樱唇，梨花般的脸颊上漾起一丝甜美的笑意，说道：“他们当真拿着雪亮的钢刀在这里杀，翠羽，方才说要娶我做押寨夫的是谁呢？”

她还一问，高大影忽然感觉全身都很不自在，在这高贵美貌的白衣夫面前，自己渺小得像一粒沙子，一种自卑之感，竟是油然而生，手心也不自觉的渗出汗来，一个纵横江湖的高手，居然会有这种感觉，真是奇事。

绿衣小婢伸手朝高大影一指，说道：“就是他。”

白衣夫朝高大影嫣然一笑，娇声道：“可惜我是个有夫之，和我们相公结縭也几十年了，我总不能谋杀亲夫，再来做押寨夫吧？何况咱们相公又是个妒心奇重的，平只要有朝我多看上几眼，他就会把家眼睛挖出来，你对我说的话，若是给我家相公听到了，不剥你皮、抽你筋才怪呢。”

说到这里，回朝绿衣小鬟说道：“我这样说，他还不会相信，我看这样好了，咱们出来的时候，相公怕咱们被欺侮，就把他一面鏢旗让咱们带来了，曾说：“若是遇上江湖上不开眼的鼠辈，只要把鏢旗取出来亮上一亮，就会俯首称臣，你把相公的鏢旗取出来给他们瞧瞧，也好让他走得心安理得。””

绿衣小婢咭的笑出声来，果然从她挂腰的一个绿沙皮革囊中，取出五寸长一支金色旗桿，上面捲着一面白绫三角小旗，这时随手展了开来。

高大影看那白衣夫说得郑重，心想：“原来他丈夫是开鏢局的，哼，老子倒不信江湖上那一个鏢局，都令武林同道看了鏢旗俯首称臣？这时自然目光炯炯盯着绿衣小婢手上，看她取出来的是什么旗？

白绫小旗展开来了，上面可不是绣着什么，只是用浓墨粗粗壮壮潦潦的写了一个“天”宇，这“天”字好像是小孩写的并不工整，而

且还是倒的，两脚朝天，两画在下。在灯光照耀之下，看得自然很清楚。

高大汉子目光一接，看到了白绫小旗上这个倒写的“天”字，登时如遭雷殛，脸色变成了死灰，额上也立即绽出了一颗颗比黄豆还大的汗珠，双脚一软，扑的跪倒在地上，弃去阔剑，连连叩道：“小有眼无珠，不知夫仙驾，出言无状，小该死，还望夫开恩。”

这下看得黑衣心大凛，不知这面小小白绫旗，究竟是何来历，会使高大汉子如此骇怕？白衣夫格的轻笑一声道：“你既然自知该死，还要我开恩吗？”

高大汉子伏在地上，叩如捣蒜，连声道：“小知罪，小但望夫开恩。”

“好吧。”白衣夫轻嗯一声，依然娇柔的道：“那就依你的心愿，你不是说过有眼无珠吗？就这么办好了。”有眼无珠，那就是要他自抉双目。高大汉子汗如沈，依然伏在地上，但他双目之中，已经包满了红丝，凶焰闪动，只是没抬起来。

白衣夫道：“怎么啦，我不是已经开恩了吗？看到我相公旗令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