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雨欲来

土的鞋，就像在田间刚完农活的庄稼汉，不，甚至连庄稼汉都不如。

林子轩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形下，撞见他，更没有想到，再一次遇见他，他会是这般的落魄。

“儿子，你来得正好，老爹这条鱼刚刚烤好，这福就让给你了。”男朝林子轩高声招手。

林子轩望着他，沉默不语。

男连声催促：“过来呀，你小时候不是最吃老爹我烤的鱼吗？”

林子轩盯着他道：“这三年来，你一直躲在这？”

“什么躲，我这是住。”男纠正他，“这儿多好，山明水秀，闲时打打猎，摸摸鱼，生活自由又自在。”

林子轩露出鄙夷之色，想要嘲讽他两句，但不知为何，又没有开

。

好半晌，他才道：“你就打算这样一直躲在这里，不出去？”

“我都说了，是住，你爹我有什么需要躲的，唔，快烤好了，真香。”男悠哉悠哉地烤着鱼，末了，还大力地嗅了一。

凭心而论，男烤的鱼确实很香，林子轩已不知多久，未闻到这熟悉的香味。然而此刻，他的脚像是生了根似的，再香的味道也激不起他半点兴趣。

他冷冷地说道：“对，是住。曾经有着更好的环境，你不觉得珍惜，娘给过你一次又一次机会，你除了让她失望，没有让她开心过哪怕一回。如今像山村野夫一样地在这里生活，我只能说，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男愣了一愣，“我们大的事，你小孩子不懂的啦。”

林子轩最恨男这种语气，当下冷笑：“是啊，我是不懂。我只知道，娘当初一心一意地对你，你为什么就不肯顺从她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像个男一样站出来，又怎会被娘扫地出门。”

“各有志，这不能勉强嘛，你不懂的。”男仍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这到了这种地步，仍没有悔改，林子轩听得气极反笑：“也对，各有志不能勉强，如今娘有陆叔叔照顾，她过得可比以前舒心多了。陆叔叔可不比你，家是九洲国三大武宗之一，由圣上亲封，却对娘千依百顺。”

“哦，照顾得好就好。”男听得点了点，便再无任何表示。

林子轩见他这个模样，脸色铁青，心中那最后一丁点的幻想，终于灭。

远处传来几声熟悉的犬吠，林子轩朝声音来源望去，一道黑影如影子般一闪而逝，接着一条黑白相间的大狗扑到了林子轩的身上。

“旺财！”林子轩惊喜地抱住了大狗。

旺财吐着大舌，顶着一张标志苦大仇的脸，脑袋兴奋地在林子轩身上拱来拱去。虽然秦雨宁一向不待见这条傻狗，但论起来，林子轩还未学会走路时，便整骑在它的身上招摇过市，说它是林子轩小时最好的伙伴并不为过。

说起来，一般的狗少有活到旺财这么久的，如今见到好伙伴，林子轩既惊喜又开心。

“对了，儿子，说起来，你跑到龙湖峰来做什么？”

男这时烤好了鱼，不过自己却没有吃，而是向旺财吹了一下哨，旺财立时跑得撒欢，将鱼叼到了嘴里。

“捉云雀。”林子轩冷淡地道。

男“哦”了一声，接着眉毛一挑，嘿嘿笑了

起来：“送给谁？是瑾儿还是婉儿？”

“跟你没关系。”林子轩没好气地说。

男顿时嘿嘿一笑：“当然有关系，因为我手就有一只，是幼鸟来着，很听话哦。就给你带回去吧，反正跟在我身边也没什么用，龙湖峰近来云雀快要绝迹了，很难找了。”

说完，男嘴里发出一声尖哨，片刻后，树林中窜出一道火红的影子。

一只火红色的小鸟，静静地立在男的肩，尾翎长长地垂下，如宝石般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林子轩。

男说了一声“去”，这只幼小的云雀，竟然便主动飞到了林子轩的左肩上，好奇地与他对望。

这意外之喜令林子轩有些震惊，他摸着小云雀柔软的羽毛，可以相像当闻婉见到这美丽的礼物，会是何等的开心。

一阵冷风忽然吹来，林子轩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何时，湖边起了浓雾。不止如此，刚才明明是晴朗的天气，忽然间，天空暗了下来，乌云正以极快的速度，在迅速汇聚。

林子轩这时候发现，男的脸色已经变了，脸上的懒散和玩世不恭消失不见，当细微的雨点洒在他脸上时，男霍然转身。

“跟着我，跑！”

或许是男沉重的语气，林子轩感觉到事不寻常，没有反对。

男跑得很快，在密集的树林中左穿右拐，林子轩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秦雨宁曾经告诉过他，说男的武功是三脚猫水准，但轻功却相当不错。现在看来，岂止是不错，林子轩已经是用最快的速度，好几次差点跟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