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

“……又没求你来帮忙。”

沉香撇撇嘴，正要往前走却发现腿上传来钝痛，想来是受了些皮伤，可无奈嘴还硬得很，只能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杨戬身后，蹦着另一条好腿往前走去。最新?╒地★)址╗ Ltxsｄz.€ǒm

杨戬在他身后摇了摇，伸手一把扶住了他的肩膀。

“走错了，不是这个方向。”

……

经此一战，

沉香对自己的监护又有了新的认识——当然，仅限于战斗力方面。半大的孩子对于强者的观念本就带有很浓的主观意识，更何况沉香这样的成长环境，一直都倾向于用拳讲道理。

所以从那天开始，他对于这个舅舅，似乎多了些钦佩和崇拜的意思——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打不过他。

那之后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关心自己舅舅的常生活，看着他进门出门忙忙碌碌，总想探出些端倪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样一个拥有利落身手的男，不该如此平凡又普通。

只可惜好几个星期过去了，杨戬每天生活得依旧很有规律，他总在清晨起床，出门晨跑的时候会带上哮天，半小时后回来顺便带着早餐，催着沉香吃完之后出门工作。

忙忙碌碌一整天，通常要到天色擦黑才回到家，随便对付一顿晚餐之后再次出门，直到夜半时分才满脸疲惫地踏进房门，简单洗漱之后把这一天结束。

当然，偶尔晚上没什么事的时候，他也会琢磨着去市场买些食材来，做一顿家常便饭水平的晚餐。最新?地址) Ltxsｄz.€ǒm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平时一个吃不了那么多，多了一个沉香之后倒是刚好能多做几个菜。

就他这个生活态度和工作繁忙的程度，沉香一度怀疑过哮天到底是不是一只靠着太阳能发电的机器狗——这个疑惑一直持续了许多子，直到某个时刻才戛然而止。

那天晚上杨戬回来得不算太晚也不算太早，按理说是个刚吃完晚餐的时间点。但沉香却敏锐地从房间里探出脑袋来好奇地张望——以他对杨戬的了解，这并不是他任何一份工作结束的时候。

更奇怪的是，他进门后只是敷衍地揉了揉哮天的脑袋，没往沉香的房间多看一眼，就走进了洗手间里。沉香听着那脚步声有些许拖沓，便把耳朵贴在了门边，就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被掩埋进了哗啦啦的水流声里。

……不，这绝对不正常。

沉香这样想着，又不好意思直接去表达自己的关心，没苍蝇似的在客厅里转悠了几圈，又往洗手间的方向偷偷瞥去一眼，这才发现男好像没有把门关严实。

于是一一狗悄悄地走近了些，把眼睛对准了那条门缝往里偷偷看了看——大家都是男，又是亲戚，这应该不能算是偷窥吧？

只见杨戬站在镜子面前，一动不动地好似一尊石雕。暖黄色的灯光描摹他脸廓好看的形状和微微下垂的眼角，眉骨上点缀了些碎光，本该是安静美好的画面，沉香却被他额上那条几乎要成为他身体一部

分的发带吸引了视线。

那条发带上落满了灰尘，仔细分辨才发现好似是一个蛮横的足印。泥水和脏污把原本的颜色涂上了一层模糊的灰白，最上方的豁看起来是撕裂的痕迹。

沉香有很多未清的疑虑，他不明白这样一个看似与世无争但实则拳脚功夫也不逊色的，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吃了这样的亏。他见镜中的那双眼睛里浮起熟悉的绪来，一熟悉的感受如同触电般遍布全身。

沉香又怎么会不懂，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呢。

如同回到了黑暗中匍匐前行的子，浑浑噩噩地不知何时天光大亮，看到一丝希望就伸手去争去抢，徒手挣断无止境的野，子久了，只有掌心里残留着汁的涩和血的红。

他在门后看着杨戬解下了那条布满了脏污和损的发带，就像蜕去禁锢身体的束缚。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条丑陋的疤痕卧在他原本光洁的额上，蜿蜒着从眉心蹒跚到发际线，而后不见踪影。

那伤已经陈旧，新皮在周围堆起凹凸不平的弧度，像是利器所致，又像是被火灼烧过，生出了这样一条狭长却不规整的缝隙。

沉香不是第一次看到别脸上的疤痕。

他这十几年接触过的三教九流什么样的都有，那些看似凶狠的男们通常将疤痕作为引以为傲的勋章，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唯独杨戬，不一样。

他的疤痕不像是勋章，而更像是一本写满了故事的书，有亲昵又熟悉的气味从里面飘了出来，仿佛沉香一耸鼻尖，就能嗅到属于他的味道——浅薄的一层信仰，在一朝一夕间崩塌的味道。

他摸了摸哮天的脑袋，狗顺从地摇了摇尾，跟他一起悄悄地离开了客厅，各自睡回了各自的地方。

沉香尝试着闭上眼睛，可翻来覆去却怎么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