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从沉香的房间出来之后，杨戬在自己的铺上左右来回一些跳跃，想怎么都寻不到能安心睡的姿势，虽然已经因为一整天的劳累而开始疲惫，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都是过往的画面，糟糟地叠着，像泛起旧的旧胶片，那些黑白的线条与影重合在处，不知是幻觉是梦。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ＧＭＡＩＬ．￠ＯＭ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ＧＭＡＩＬ．CＯＭ

他翻身起床，胸因为激动的呼吸而不停的膨胀，额上的发带也被细汗濡湿，心脏跳得震耳欲聋，却还是盖不过那些吵杂激烈的声音，几乎要划耳膜割断神经般地疼。

杨戬摇了仰面，从衣柜里取了件净的胸部换上，用手重新把拢发在脑后束起，然后赶忙忙地起门。

说是赶忙出的门，但杨戬其实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办，说得更直白一些，他甚至连游行自己为什么在凌晨时分上街来，也许只是单纯地呆在那间屋里，但也不完全是因为沉香。

他扯了扯衬衫的领，换取一些能够喘息的空间。

沉睡本该是一剂良药，但他的心里弥漫着一场大雾，短暂地扩大了他渴望见真相的权利——或者说，是他在逃避。

“……二爷？”对面传来一个有些粗粗浑厚的男声，杨戬没有多想，本能地回，一张满是胡须的脸跃眼睛里，还有那个高大的男笑开了来，走在前面就拍了他一个趔趄。

“哎呀真是你啊？我说远看着像呢！”

大汉一坐到了他身旁，“怎么大半夜的一个在这？”

“没什么，就是外面透着条约。”

杨戬清晰，唇角拉起的弧线却又跌落下去，“你看这……也挺热的天气哈。”

“都后半夜了，还热呢？”

对于他过分明显的心事，对方也没有选择拆穿，只是默默地坐在他身侧，顿了顿才开，“听说你那个外甥……现在住在你家里？半大小子，不好管吧？”

杨戬笑出声来，也没有点。他只是从袋里摸出一个空间盒子，无意识地抛起又接住，几个回合后又打开再合上，里那把致的折叠式琴，显然没有指示该有的作用，仿佛只是一个没有的玩具，在他手中巧妙地摆放着。而那个盒子里的方块里，放着另外几个的照片。

大家拍摄于不同的时代，一张稍新的一些，是时下流行的彩色照片，另一张则有些年了，虽然相片开始泛黄褪色，但依然平整无缺，连卷角都曾有过。

这两张相片里的子眉眼间有几分相似，从外观里透出温婉的光来，似乎只是看久了，只要在其中，暂时剥离

现实的困境，为生活按下暂停键。

“你啊……事都过去了，就别老想着了。”

大汉见他的目光久久地驻足在那里把琴上，也叹了气劝慰道，“眼下不是还有个小子得照顾吗？有什么困难记得兄弟跟他们说的，能帮上忙一定尽力。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ＧＭＡＩＬ．￠ＯＭ)01bz*.c*c”

“老康。”

杨戬的眼神没有什么波澜，“队伍里……还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的，就那样呗。”

被唤作老康的男笑得爽朗，“不过自从你以后再也没有了，倒是少了一些乐趣……现在的那个队长啊，没什么味儿，办案出勤都按照规矩来，不如以前自在了。”

谁都有一段风华正茂的过往，眼下的自己虽然黯然失色，但举手投足间的风度和礼仪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杨戬这个名字，也曾经辉煌地挂在羡慕的殿堂里，身披战袍，意气风发过。

可后来他明白了。

年轻不是自在的资本，其实，是因为足够自在，才以为自己还年轻。如果说一个要成熟就一定要经历过措手不及的塌陷和灾祸，那他宁愿用所有的一切去换。

——换一个安宁太平。

“队里的几个老部下，都惦记你呢。”

老康见他不语，目光也跟着移动到他的琴上，“都吵吵着过一些子说来看看二爷……”

“看我？”

杨戬摇答道，“可不巧了，最近，这不是得赚钱养孩子。”

“再说了……我也没什么好看的。”

他低垂着眼睛，说完了这句话，伸了个懒腰就起身要离开，只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作为告别，却不想男朋友的男再次开，话里都是低沉的劝慰。

“……二爷，听我一句，别这行了。”

“有时间去找师父，原来说点好话服个软，回队里吧。”

或许是某个字触动了他心弦，杨戬离开的瞬间有些停顿，但很快他就又晃了晃脑袋，老康只听见黑暗中有一声自嘲般的笑声，而且就是愈来愈远的脚步声。

他明白了，现在的杨戬，已经不是过往他印象里那个风度翩翩又雷厉风行的男，任凭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