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出的颤音里着佛手柑香水的尾调，雪白皓腕上的玉镯靠在车窗升降键上，后视镜里映出她迅速垂落的睫毛，如同被雨水打湿的蝶翼。

我屈指弹开粘在弟弟衣领的糖渣，嘴角扯出了讥诮的弧度，车载音响里流淌的《甜蜜蜜》突然转了个调，黄福勇沾着汗渍的拇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他故作自然地调整后视镜角度，镜片反光里恰好能窥见妈妈丝袜膝窝处半枚淡色吻痕，那是昨夜在杂物间里，他啃咬时故意留下的印记。

弟弟突然抬起沾着糖晶体的圆脸，塑料玩具车前灯在妈妈丝袜足尖勾回时投下了幽蓝光的斑：“这几天表哥天天带着我和妈妈玩！我和妈妈可开心了！”他乎乎的脚掌踢到了座椅后

排的储物袋，一张麦当劳小片滑落到我鞋边，炸的熟腻气息混着妈妈旗袍熏香在车厢里发酵。

冷气里着心虚在妈妈叠的丝袜美腿间凝成眼可见的霜雾，旗袍开衩处突然迸裂的勾丝像条紫色蜈蚣，顺着吊带袜蕾丝花边爬上雪腻大腿，极光紫丝袜包里的足弓骤然曲起，透明高跟鞋的纤薄防水台边缘在车毯表面划出了坑痕。

“哦？是吗？”我眯起眼睛，声线在空调出风的嗡鸣里割出了狐疑的尾音，前排座椅调整位置的缝隙间，黄福勇后颈沁出的汗形状像极了月牙痕正在反光。

黄福勇打开扶手箱取出铝罐，喉结滚动着吞下碳酸饮料，易拉罐铝皮在他肥厚掌心发出了濒死般的哀鸣，后视镜里他的瞳孔突然缩成了针尖，嘴角抽搐着堆砌出夸张的笑容：“哈哈，我这边熟嘛，舅妈和弟弟老呆在老宅也不好。”汗珠顺着他p衫腋窝处坠落，在真皮座椅滴出黏腻的圆点。

“是啊，你爸没时间，多出来转转也好。”妈妈尾音带着江南烟雨般的绵软，极光紫吊袜带在阳光斜下露出腿根昨夜被勒紧的尼龙网格，她说话时染着紫色甲油的指尖死死掐进掌心里，婚戒卡在了肌肤的经纬线。

“哦……”我漫不经心的回应，锐利的视线紧紧锁住妈妈背影，她的语气依旧自然，但仔细分辨，却能探查到一丝刻意伪装的镇定，我凝视后视镜里妈妈波澜不惊的瞳孔，分明看到珍珠耳坠上耳根悄然蔓延的绯色如同宣纸上晕开的朱砂，从耳后顺着脖颈蜿蜒而下。

车子驶闹市，鼎沸声与喧嚣车流像涌来，缓慢蠕动的钢铁长龙间或喇叭声和孩童嬉闹，将夏午后的燥热推向顶点。

冰镇西瓜的甜香里着柏油路融化的焦糊味扑面而来，车窗玻璃倒映着妈妈莹润修长的丝袜美腿，十厘米水钻透明细跟正勾着副驾驶地毯的绒毛打转，黄福勇把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浮起，后视镜里倒映出他偷瞄妈妈大腿根的油腻视线，那儿妈妈旗袍开衩处半截吊带袜蕾丝边正随着行驶若隐若现。

“冰雪蜜语”的霓虹灯牌在烈下仍苟延残喘地闪烁着，塑料遮阳棚被晒得卷曲起边，三色堇形状的冰裂纹玻璃门上蒙着层白色的雾气，刨冰机轰鸣声里，男们汗湿的脊背在折叠椅上烙出了盐渍，少们蕾丝阳伞投下的影中眉眼蠕动着化开了睫毛膏，老板娘胸前挂着的金佛吊坠正随着搅动动作，在浸满糖浆的围裙上晃出刺目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