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磨刀霍霍向天子

有所筹划，辨认着星辰方位，驱车时直时拐，似乎在寻找什么。

小玄只道她在寻找黑焰岛，并没多问。

到了第四天凌晨，星光之下，忽见前方出现了个海岛，百宝娘娘道：“是了！”即时驱车朝前飞去。

小玄神一振，还以为找到了那个黑焰岛。

雪妃问：“娘，这是哪儿？”

百宝娘娘道：“此岛名曰——碧练，住着娘亲的一位故，他长居南海，多半知晓那黑焰岛的确切方位。”

待到近处，只见这碧练岛十分之大，与别处甚不相同，遍处笼青掩

翠，生机勃勃，岛中央立着座山，也没见多高，却有薄云淡雾萦绕，当中隐露飞檐攒尖，似乎藏着不少亭台楼阁，一派仙家气象。

“好美的地方。”雪若赞道。

眼看到了岛沿，百宝娘娘驱车下降，飞到低处，又见一条长溪自山顶蜿蜒而下，溪水极是清濯，又得两边翠木绿石映染，于月光下闪耀着梦幻般的碧色，丽如美绮罗，只瞧得小玄与雪若连声赞叹。

小玄道：“此岛叫做碧练，莫非是因这条长溪而名？”

百宝娘娘道：“陛下圣明，正是如此。”

鹿蜀车降落在岛沿的一带空阔处，百宝娘娘道：“眼下时辰尚早，我们稍事歇息，待到天明，再上山登门拜访。”

三下了车，小玄拣了些枯枝木，在空地上生起火堆。

百宝娘娘静静瞧着，心诧皇帝竟然如此练勤快，再回想这一路上的形，只觉眼前的这个天子，与平耳闻的那个昏君大不相同，不禁暗暗奇讶。

三围坐在篝火旁。此时约莫丑末寅初时分，岛上一片寂静，听着缓缓涛声，望着点点星光，真个令心旷神怡。

旋见百宝娘娘从飞鸾巾刷取出一只半高的宝炉来，正正地摆在身前，但见腹下三足，肚开四窗，顶上弧着七道虹状提手，造型珍奇，异样美。

小玄心中一跳，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炉。

百宝娘娘中低颂真言，猛见火光一闪，炉中已燃起耀目彩焰。

小玄见那炉中火焰奇彩纷呈，不时于膛内如虹纵掠，瑰丽极绝，终于想起李梦棠说过的一件奇宝，脱叫道：“炼霓炉！”

“陛下好眼色！”百宝娘娘含笑应，又从飞鸾巾中取出被冥殿龙犀烧坏的诸宝，却是要趁暇修补。

小玄道：“听闻此炉与大名鼎鼎的铸造神器－－五曜炉齐名，乃天地中十大奇炉之一，不想却在夫这里！”

百宝娘娘道：“此炉乃臣妾出山之时，师尊所赐，许多法宝都是倚仗此物，方得炼成。”

她边说边修补，时而结印颂诀，时而敲打淬炼，将诸宝于炉间送提出，使出许多仙家的玄秘手段，对小玄毫无避忌之意。

雪妃也似懂些门道，在旁边帮母亲打下手。

小玄只瞧得眼花缭，心中惊叹：“隔行如隔山，原来炼宝铸器有这么多的名堂与门道，水儿娘亲果然是三岛十洲无不知的炼器大家！雪妃居然也识得这些……”

他向来痴迷创造怪物，除了御甲术和机关术，对

相关的铸造术、炼器术自然也是十分喜欢，却苦于无指点。望着于炉火前专心修补的娘俩，不觉又慕又羡，只瞧得心醉神迷，也不知看的是宝，是术，还是。

不知过了多久，小玄忽闻旁侧悉嗦轻响，转望去，见远处林边有一物在动，昏暗中瞧不真切，似是獐鹿之类的廓，蓦尔想起那在寻木上尝到的烤鹿腿来，心中一动，道：“我去找点好吃的，与你们换个味！”

雪妃忙道：“还有些粮呢，陛下何必辛劳？”

百宝娘娘也道：“等上了山，山庄主自有佳肴美馔款待，陛下无需劳顿。”

“举手之劳而已，朕去去就来！”小玄笑道，不待母俩回应，已起身迈足，林追寻着那野兽去了。

母俩终得独处，百宝娘娘早已憋了许久，忙向儿问起原由：“怎么回事？皇上为何孤身前来云州？朝中大臣、宫里后妃怎肯放？”

雪若遂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道：“皇上听闻云州告急，本欲御驾亲征，来救爹爹，怎奈朝中阻力甚巨，皇后与汤相都极力反对……”

百宝娘娘点道：“御驾亲征，牵一发动全身，的确非易。不过皇上有此心，对咱家委实圣恩殊隆。”

雪若接道：“皇上一时无奈，又见孩儿着急，便背着众，同孩儿悄悄离宫，依凭宝车神速，为爹爹送灯来云州，又显神威，勇借龙犀之力大南宫逆贼！”

百宝娘娘道：“难怪你爹爹说，当今天子不是凡，真真神武！此举载史册，后必将名播万世！”

雪若道：“只惜爹爹再给敌贼劫去，否则今趟之行可就完满了！”

百宝娘娘叹道：“你俩瞒得为娘好苦，害我险些铸下大错……想来还真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