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俱往矣

得底下的巨眼盯着的就是自己！

“是那怪物的眼睛么？好吓！”雪妃失声道。

“哗”的一声大响，猛见一千丈巨从海面飞起，直朝鹿蜀车卷来，声势无比骇。

百宝娘娘急驱车闪避，险险就给扫中。

“那怪物为何要攻击我们？”雪若惊道。

“它倒未必心存恶意，也许只是恰巧路过此处，也许是我们踩进了它的地盘！”百宝娘娘道。

“好霸道的家伙！”小玄盯着底下，见其目中异光闪烁，如有真形般直闯心中，越发觉得，这怪物便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等巨大生灵，乃天地所生，往往有无尽威力，还是避开为妙！”百宝娘娘心忖，驾车疾朝前掠。

大风大雨呼啸而至，天上也突起滚滚乌云，雷鸣电闪。

鹿蜀车如置惊涛骇，似给一只无形巨手用力按住，竟然无法高飞，给压在海空之间，颠簸极剧，仿佛随时会倾覆。

百宝娘娘极力驭车，忽似想起了什么，神乍然凝重。

“是那怪物捣的鬼么？”小玄叫道，从兜元锦中刷出神骨剑来。

“你要做什么？”雪若攀抱住他手臂，生怕此君被冒犯了天威，一怒之下就要跃出车子，去寻那海中巨怪斗上一斗。

小玄见雪妃满面惶急，不忍她担心受怕，遂温声道：“我只是守着车子。”

雪若松了气，贴在他耳心道：“你别生气，一点儿风雨也没什么，等车子冲过去就好了。”

“你冷不冷？”小玄柔声道，心疼地拨了拨给雨水打湿在她睫间的发丝。

雪若摇了摇。

小玄环臂搂抱住她，地藏怀中。

雪若心尖一颤，把脸儿紧紧地贴在男儿胸上，虽于风骤雨之中，亦感甜蜜之极，回想今昔天子，实乃天渊之别。

小玄望着遍空倾落的雨瀑，几难睁目，心忖：“倘若是师父的云水宝车就好了，不但飞速比鹿蜀车快上许多，又能隐形匿影，还有华盖遮风挡雨……”

“风雨如此之恶，我们暂且避一避！”百宝娘娘叫道，忽驱车朝下边飞去。

小玄同雪若朝下望去，见下方出现了座小小岛礁，而波涛中的那个巨大怪物已然没了踪影。

车子降落到岛礁上，却是个不毛之地，没有半根木，全是黑黝黝的粗砺大石。

“那边好像有个！”小玄眼尖，指着一处叫道。

母俩转望去，见石群间果然有个漆黑。

百宝娘娘驱车飞去，见不小，遂小心翼翼钻其中，小玄心念及处，一团火焰乍现掌上，照亮四周。

三进中，见内怪石悬垂，许多地方都在滴淌着水，异样地冷湿，不过达五、六丈，总算是个可避风雨之处。

小玄舒掌轻托，又一朵巨大火焰骤从他手上脱出，如莲盛放，悬在半空徐徐燃烧，赫是许久未衰，正是如意五行中的火莲诀。

火莲稳定而炽烈，热力四，中立时暖和了许多。

三见并无可供歇脚之处，便都待在车上。

百宝娘娘盯着悬浮空中的火莲，心中暗自骇然。

修炼中大多能发雷火，可是火焰凭空燃烧，消耗却是真气，如此长久不灭，可想而知，支撑那团火焰持续燃烧的真

气有多凝聚与强劲。

小玄自己也十分意外，怔怔地盯着火莲，见无丝许要熄灭的意思，心道：“这是怎么回事？纵是师父，只怕也未能如此，难道我的修为大有进境？”

雪若惊魂未定，道：“适才瞧见的那个黑影，不知到底是何物？”

百宝娘娘不语，若有所思。

雪若又道：“不知那怪物到底有多大？我们瞧见的，不会只是它的脑袋或背部吧？”

小玄道：“那家伙恐怕比冥殿龙犀还要更大，体型如此之巨，力量必定无比惊！”

百宝娘娘淡淡道：“没啥好奇怪的，水族海界的生灵，本就有许多体型奇巨之类，往往要比陆地上的大许多，譬如鲲、龙、蛟、鲸、夔等等。”

雪若接道：“听师公说，很久以前，水族同冥界一样，都曾经十分强大过，在太古之时，洋海江河中遍处都巨大的生灵。譬如那十五只流托负蓬莱，方壶，瀛洲，岱舆及圆峤五座仙山的巨鳌，就简直大到难以想像。”

小玄一阵心驰神摇，道：“我也曾听过这个传说，后来岱舆和圆峤之所以沉没，致万仙搬迁，便是因为有六只巨鳌给个古怪巨钓走了，这些敢都是真的？”

雪若道：“是师公他老家亲讲与我听的，多半不假。”

百宝娘娘点道：“又诸如助黄帝蚩尤的应龙，率万千山水怪大战禹王的巫支祁，过处成泽的相柳，还有太古之时的禺猇、不廷胡余、弇兹及禺彊，俱是令诸界颤抖的水族神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