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行者已经驶进低低的太阳。那手势真是幼稚。"快！"黑兹叫道。我的洛丽塔，半个身子在车内，正要使足劲关车门，又摇下玻璃，朝露易丝和白杨树（她再也没见到他们和它们）挥手告别，突然命运的意念打断了她：她抬望来--而后冲回房间（黑兹她身后狂怒喊叫）。

不一会儿，我听见我的心上跑上楼梯。我的心被一种力量扩胀了，它几乎要把我摧毁。我连忙套上睡裤，一把拉开门：几乎同时，洛丽塔到了，穿着礼拜的长裙，气喘嘘嘘，而后扑进了我的怀里，她天真的嘴在男黑乎乎的上下唇凶猛压迫下软化了，我颤抖的小心肝！下一瞬间我听见她--活生生的未被污的--唏哩哗啦急促跑下楼。命运的意念重新恢复了。棕色的双腿收进去，车门砰然关上--又砰了一声--而后黑兹驾驶员粗野地踩下启动，橡胶红色的嘴唇吐着什么气话，我的就这样被带走了；而她们和露易丝都没注意到，老奥泊西特小姐，一个病，正从她爬满青藤的游廊。

里有节奏地微微招着手。

我空空的手掌里仍然是象牙般的洛丽塔--满是对她未成熟微微内弯的背部的感觉，满是拥抱她时，手指从上到下透过她薄薄的纱裙滑过她象牙般玉体的感觉。我走进她凌的房间，将柜门大开，钻一堆歪七扭八、却亲近过她的衣物。尤其有一件色薄衫

，已经了，衣缝处散出一淡淡的酸味。我把它抱在亨伯特被血充胀的胸前。心中涌起一阵刺骨的纷扰--但我必须扔卞这些东西，迅速恢复常态，因为我清楚地听见佣纤细的嗓音正在楼梯唤我。她说有个条子给我；而后在我机械的感谢上加了一句"不必客气"，好心的露易丝给我颤抖的手中留下一封没贴邮票、字迹娟秀的信。

这是自白：我你（信就这样开始了；有一阵曲解的时刻，我错把这歇斯底里式的涂鸦当作了学生的写划）。上星期在教堂--坏家伙，你拒绝去看看我们漂亮的新窗户1--就是在上星期天，我亲的，我问上帝该怎么办，我被启示去做我现在所要做的。你看，没有选择。从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就上了你，我是个多又孤寂的，你是我生命的。

现在，我最最、最最亲的，我亲的，亲的先生，你已经读了这封信；现在你知道了一切。

因此，请求您是否能立刻打好行李就离开。这是主的命令。我要遣走一名房客。我要把你踢出去。定开！出去！离开！吃饭的时候我就会回来，如果我来回八十里又没有出事（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希望再在我房里见到你。请求你，请求你，立刻离开吧，现在，甚至不必读完这封荒唐的信。定开。再会。

，况很简单。当然，我可以完全肯定我对你来说无所谓，完全无所谓。噢是的，你喜欢和我谈（哄骗可怜的我），你越来越喜欢我们这友好的房子，喜欢我喜欢的书，喜欢我漂亮的花园，甚至喜欢洛吵吵闹阔的样子--但我对你来说却无所谓。对吗？对的。无论如何都是无所谓。但如果读完我的"自白"，你以你诡秘而漫的欧洲心理断定我对你还有足够的吸引力，因此要占我这封信的便宜并对我送秋波，那么你就成了罪犯--甚至比强幼童的诱拐犯还坏。请看，亲的，如果你决定留下来，如果我发现你还在家里（我知道这不会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还要写这封信），你留下来的事实只能说明一件事：你需要我，就象我需要你：作为白谐老的伴侣；你已准备好把你的生活和我的永远永远连在一起，并作我小儿的父亲。

让我再多胡言语一会儿吧，我最亲的，因为我知道这封信这会儿已被你撕得碎（字迹难辨）扔进了马桶的旋涡里。我最亲的，我非常、非常亲的，在这奇迹般的六月里，我为你建造了怎样的一个的世界啊！我知道你是那么保守，有多么"英国派"。你那老式的沉默，你那守规守矩的感觉或许会被一个美国

孩子的无礼吓坏！隐匿了最强烈的感的你一定会认为我这样打开自己可怜的受过伤害的心，一定是个毫无羞耻的小傻瓜。在过去的岁月里，我遇到过许许多多的失望。黑兹先生是位绝好的，有一颗可靠的灵魂，但他却出我年长二十岁，并且--算了，还是让我们不再对过去说三说四吧。我最亲的，如果称不理会我的要求，又读到了这封信痛苦的结尾，你的好奇心会得到很好的潘是。算了。毁掉它然后走开。别忘了把钥匙放在你卧室的桌上。请留下地址，到这月底我好退还我欠你的十二块钱。再见，亲的。为我祈祷吧--如果你祈祷。

夏·黑上

我此刻呈现的是我对这封信的回忆，而我所记忆的又是我逐字记住了约（包括那些别纽的法语）。原信至少还要长两倍。我漏过了一个抒段落，我一直在或多或少跳着读，即一般是关于洛丽塔的弟弟的，两岁上死了，她那时四岁，她说要不然我会多么喜欢池。让我看看我还有什么要说么？对了。"马桶的旋涡"（信就是从那儿走的）实际上正是我自己根据真杜撰的词。她可能请求我点燃一场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