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渎（上）

公主一起捕蝶的那个花园里，一个身着浅色连衣裙的小孩，正在花丛中摘采着鲜花。边上的房间，隐有男的争吵声传出。

“为了追求姬娜，你故作跟我好！为了报复基斯，你又故意追求丽安娜，在你的心中，我们这些都是什么？替你生育的子宫吗？”

“你这个……你真是疯了！我不想和你多说话！”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上次你偷偷地派出去，对付姬娜的丈夫！这件事你真的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

“你在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那天你把卡德里叫来……”

从外表上看，小孩最多只有六七岁大，上戴了个漂亮的蝴蝶发夹。大争吵的内容，她根本听不懂，仍然专心于眼前的鲜花之中，只是偶尔抬起，疑惑地看看传出争吵声的房间一眼。童年父母吵架的这一幕，五六岁大的如月能记住多少？但月渎的力量，将连她本都记不清的那个场景完整地反映出来。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了，一个板着脸，留着板寸短发的男气愤地推门而出，看到抬起，正用疑惑和略带害怕目光看他的儿后，男子一愣，动作停顿了几秒。他猛吸一气，回过身合上房门，努力舒缓面部表后，男子弯下腰，伸出手，冲着小孩微笑道：“琳，到爸爸这里来！晚上，陪爸爸睡好吗？”

小如月看看父亲，又瞧瞧紧闭的房门，迟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鲜花，慢慢地向父亲走去。在月渎这个黑白世界里，年轻皇帝脸上的线条，看上去异常地清晰分明。

被父亲抱起，小如月把顺势靠在父亲的手臂上。

“爸爸，刚才你和妈妈怎么了？你们在吵架，是琳不听话吗？”

男子迈动步子，也不回地走出花园，一路上他轻声哄着儿道：“妈妈累了，她需要休息！来，不要打扰妈妈了，跟爸爸走吧！今晚爸爸亲手给你做你最吃的龙虾。”

“爸爸，琳，想和爸爸妈妈一起睡，琳好久没有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过了。”

男没有说话，只是在嘴里含糊地唔了一句。把枕在父亲的肩膀上，小如月回过，疑惑地看了看那房紧闭的房门。那扇门随着父亲步子的频率而一晃、一晃地上下摇动。

在皇帝面见群臣的议事厅里，小如月坐在父亲的大腿上，好奇地看着边上恭恭敬敬站立着的一群臣，先前父母吵架的一幕已被眼前新奇的一幕所代替。她跳下父亲的大腿，跑到诸大臣身边，揪揪这个的衣角，拉拉那位的裤边，在努力想保持严肃的众大臣中间制造了不少欢笑。

望着无忧无虑的儿，年青的皇帝暗吁了气，专心地处理面前埋积如山的政务，浑然不知灵古怪的小如月，就在他分心政事时悄悄地跑了出去。

小如月一路小跑，奔回母亲那里，披肩的长发随着她的步子一甩一甩。穿过花园，紧闭的房门就在眼前，小如月边跑边叫道：“妈妈、妈妈，我回来了！刚才我陪爸爸上朝去了，那儿有个老伯伯，他的鬍子几乎拖到地上，我用力拔他的鬍子，他啊啊地叫痛，很好玩啊！妈妈、妈妈，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房门啪嗒一声被推开了，孩快乐的叫声，就在那一刻嘎然而止。

画面在那一刻慢了下来，小如月的瞳孔里，现出一具悬在空中的尸体，低垂的颅，披散的长发，悬空的双脚正小幅度地做着钟摆运动……

“啊！”

小孩大喊了起来。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妈妈，妈妈

你不要吓琳啊！”

孩抱着母亲的腿，歇斯底里般尖叫了起来，月渎的黑白世界里，除了悬挂在空中摆动的那具体外，一切事物全都变成了刺目的苍白色。

画面，就在这一刻定格，安卡古斯纵的月渎世界，先让中招者回忆起生命中最痛苦的一幕，并在最痛苦的那一刻锁住其思想，使其反复地承受着这份痛苦的煎熬。

画面外，安卡古斯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类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幸福的都一样，不幸的各有各个的不幸！小虫子们，真的很感激你们啊，今天你们给我带来的乐趣实在太多了！”

“畜牲，你这个怪物，变态！啊！”

愤怒到极点的我，用力地挣动锁链，但持续不停的三剑六，再度将我的反抗碎。

“不要这么着急啊。比起她们来，那个吸血鬼的失败作品，她给予我的乐趣是最大的！”

更多的画面传来，而我一直很想知道的，梅丽娅，我的“姐姐”的过去，亦在下一刻让我看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