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逼人太甚】(41-50)

烈炎炎，下了车，她按着地图往程砚洲家里走，可实际走起来远比想象中要长，等走到池塘边，傅未遥也顾不上防晒了，扯下遮阳帽，坐在池塘边的石椅上扇风。

刚才还有点风，现在空气仿佛静止，她把帽子随手搁在石椅上，翻出那信封，抽出里面的纸币。

等会儿，她是横着抽他，还是竖着抽他呢？纸币边缘锋利，可不能划着脸，还是抽胸吧，伤害不高，侮辱极强。

每一步都设想地很完美，傅未遥随手把钱放在遮阳帽上，翻出手机准备给程书岚打电话。

只是电话还没拨通，一阵邪风，直直刮在面门。

裙子被风吹开，她忙伸手按住裙角，再一回，钱没了，帽子也没了，探一看，都在水里飘着呢。

傅未遥环顾四周，连个影都没有。那可是程砚洲的血汗钱，她还准备拿着抽他呢。

怎么办？

＊

回家的路上，程砚洲被住在路边的一户家拦住去路，家里有小孩明年要高考，想让他帮忙指导几句功课。

一时半会哪里说得完，他正心神恍惚地听家长吐槽孩子不听话时，只听“嘭”地一声，池塘边传来异响。

奔跑的孩童，稚话语叫不安，“有落水了！”

午后村民大多在田中劳作，程砚洲顾不得闲聊，忙起身去外边查看。

岸边石椅上溅满水珠，微波漾的水面，涟漪一圈一圈散开，将几张纸币冲往岸边，远处一只遮阳帽沉浮间几乎要坠水底。

一同坠进水里的，还有他的心脏，沉得他几乎喘不上来气。

他不会看错，那是傅未遥的帽子。

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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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一个吻

土黄色的信封，规格尺寸和他上周从学校超市购买的一模一样，此刻封敞开，卡在岸边缝之中，随风摆动。

石椅延接到水面的地，根糟糟地折断，半湿的泥土中，印着一个方正的鞋跟印。

眼前突然一黑，他险些站不稳，普通落水，两叁分钟就会失去知觉，几乎没有时间多想，程砚洲纵身跳进不见底的池塘。

这方池塘挖得早，底下水横生，早些年就有夜半醉酒失足溺死在里面，村里几次提议填埋，却总被住在附近方便用水的村民联名拒掉。

程砚洲屏住唿吸，拨开杂的水，水下乌蒙蒙的，眼前如同煳了层沙，游鱼细虾慌不择路地窜，他下沉触到水底，视线所及之处，没有看到任何形物体。

程书岚原本在家等着，可她看哥哥送未遥姐姐走后一直没回来，便出门去寻，谁曾想，刚在池塘边看见哥哥冲过去的身影，下一瞬，他就跳了下去。

问清始末，程书岚颤抖着手报完警，站在岸边焦灼地等待，总算等到哥哥冒出。

夹杂着慌无措的哭腔，她喊了句：“哥！”

钻出水面，程砚洲大大地喘气，“打给傅未遥，问她在哪？”

“好，好，哥你小心！”

程砚洲朝遮阳帽游过去，再度扎进水底。池塘正中心比他料想地要，几次下沉无果，水压重重挤着胸腔，痛欲裂。

体能已到达极限，隐约听到岸边传来书岚的唿叫，电话打不通，程成说姐姐没有去县里，回来了。

纠结晃动的水从面颊刮过，差点缠住手脚，他四下巡视，最终定格在黑的底部，迷茫，绝望，束手无策，只恨不得在脚底绑上一块石。

上天啊，请一定要保佑她，平平安安的。

岸上，程书岚眼眶含泪，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

“什么况？”有问了一句。

“我哥他还没上来……”程书岚泪眼朦胧地看向身侧，愣住，“姐姐？”

傅未遥拖着根细长光滑的竹竿，竹竿尾部是心编织的网袋，她突然怔住，惊诧：“你哥在底下？”

“他以为你掉水里了。”程书岚说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程砚洲！”开有些哽咽，傅未遥转向池塘，拼尽全力大喊：“你疯了吗？还不快上来？程砚洲！”

混沌中噼开一道光，还好，还好她不在水底，程砚洲忍着肺部不适，扯开水，循着那抹光亮往上游。

竹竿撑进水底，傅未遥自认水尚可，正欲潜下去捞，水面突然起波澜，程砚洲探出身，胡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目光灼灼地盯着撑竹竿的看。

他可能自己都没发现，朝后梳拢的湿发上还缠着根绿油油的水，眉紧紧拧着，眼神如狼般坚毅，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吃了她。

吃就吃吧，还挺好看的。

心跳有如擂鼓，傅未遥抿着唇，将长长的竹竿递过去，“哎，我拉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