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姐婿】（15-24）

她要叫纪栩知道，谁才是宴家的主。

（二十）威慑和镇压

纪栩望着宴衡出门的身影，恨不能化作一缕疾风从墙里掠出去，阻在他面前摊出实，求他救救身陷囹圄的母亲和她。

可自宴衡进来，温妪就守在耳房门严阵以待，仿佛怕她脑冲动跑寝房，向姐夫询问姨娘况。

尤其是宴衡提起母亲中毒，温妪更是如临大敌，健壮的身躯像一扇铁门挡在她身侧，貌似只要她稍有异动，温妪便会把她当作囚犯拿下。

纪栩瞧了瞧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又看了看温妪作为掌事嬷嬷练就的体力和威风，心澎拜之下，只好按捺侥幸成事的想法。

生不可能一次次重来，若她妄动被温妪制住，事后主母和纪绰饶不了她和母亲，万一她们不再信她，哪怕冒着后面得罪宴衡的风险，也要置她和母亲于死地，那她白白重生了。

而且就算她在耳房闹出了动静，宴衡也不一定会给予眼神。纪绰方才说，耳房里是温妪及其儿，宴衡嫌恶温妪，听见二声响，指不定走得更快，别提为她做主。

总之，她这会儿能求到宴衡跟前的胜算太小太小了，她不敢赌，只能继续盘踞在这间狭仄暗的耳房。

幸而宴衡刚刚放话，叫纪家善待姨娘，只要她暂时温驯，主母和纪绰应当不会对母亲怎么样。

不到万不得已，她相信主母和纪绰不会放弃宴衡这根高枝，而宴衡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她们后边势必还要利用她来圆房替孕。

眼下她只能静观其变，谋定后动。

纪绰喊温妪出去，代了些事。温妪回来转告她，纪绰是去探望姨娘了，还要为姨娘抓获下毒的真凶。

贼喊捉贼，纪栩在心中冷笑，可莫名地觉得胸空落，像晚上歇息的床榻忽然会在半夜坍塌似的，说不出的惊惶难安。

温妪美名其曰贴身照料她病体，实则恐怕受了纪绰命令，对她寸步不离，连夜里睡觉，也要歇在她床前脚踏上。

纪绰一夜未归，纪栩也难眠。

她像被蒙冤抓进大牢里的犯，不知歹恶的判官会丢个什么令牌，处置她和她的家。

翌午时，纪绰回院了。

她叫备了一桌好菜，请她一起用膳。

纪栩直觉，这是场鸿门宴。

纪绰喜笑颜开，脸盘宛若四月牡丹华艳绚烂，那神气，似胜仗的将军迫不及待地想向众展示她叱咤风云的成果。

纪栩上一回见纪绰这般模样，是前世她即将临盆，纪绰也是欣喜难表，可快死她才恍然，纪绰那时如此欢悦，亦是欲要卸磨杀驴的征兆。

这回，纪绰又想杀谁，或者她已经杀了谁？

纪栩不禁想到钟妪，这个对她和母亲忠心耿耿的仆，虽是下，堪比亲。

她攥紧了手心，等待纪绰开场。

今纪绰兴致格外高亢，她启了壶酒水，给自个满上，悠悠地呷了一：“栩栩，我昨晚连夜把姨娘送回纪家了。”

“你知道，姨娘冒然在晏家查出中毒一事，虽与宴家无关，但若不知的，误以为宴家坑害了姨娘，往宴家上泼脏水，我怕郎君、婆母和祖母会生气，故而才做此策。”

她叹了气：“我是宴家儿媳不假，可没圆房生子，终是微言轻。”

“再则，父亲母亲那边得知姨娘的况，十分担忧，坚持要把姨娘接回去照顾，我们作为儿的，也不得不顺从父母心意。”

“而且，我执掌宴家中馈，无暇分身照料姨娘，万一下没有看顾周到有个什么闪失，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她又啜了半盏酒：“栩栩，你能理解姐姐吧？”

纪栩瞧纪绰中说着送姨娘回家的条条缘由，仿佛非得已一般，可神色举止，却没半点无奈歉意，反而透着得意洋洋之态。

若不是纪绰还要利用她圆房生子，恐能直言“她得乖顺听话，姨娘才有命在”的威胁之辞。

她从重生开始筹谋的“接母亲脱离纪家”的计划，在此刻全然崩盘，甚至她和母亲陷了一种被动桎梏的境地，如待宰的羊羔被抻长颈子钳在案板上，等候屠刀落下。

但纪栩不悔不惧，她已经知道母亲身体的解毒方法，又有宴衡这个强大仁正的后盾，只要纪绰还需要她，她就有办法置死地而后生——来一出金蝉脱壳，带母亲脱离主母和纪绰的掌控。

她佯作无事地回话：“姐姐一片用心，妹妹自然懂的。只要姨娘身体益无虞，在哪里调治都是小事，她回去纪家，有父亲母亲照料，我更放心了。”

纪绰见纪栩神色自若，不由钦佩她的心。

她以为纪栩得知姨娘中毒、而她和母亲故意不医，乃至这毒可能就是她和母亲下的，纪栩会因此失控、诘问和奔溃等等，没想到这娘子如此沉得住气，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识时务。

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