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燃】（20-33）

“这边的判例重点在『构成要件该当』，你可以试着从反面推敲”

他边说边轻轻拿走她手中的红笔，帮她在书上圈出关键词，“这是去年出过的题型，很容易误导”

沈玥一边点一边做笔记，眼神专注，和霍成完全不同，他的话总是藏着撩的尾音，举止总让她不知所措，而季淮誉像是一盏稳稳的灯，让安心

可即便如此，一整天下来，她还是会下意识地去看一眼手机

那个对话框还停留在几天前

之后就再也没有讯息了

沈玥盯着萤幕看了好久，好几次想点开键盘、回个什么，却又默默把手机扣上

她不愿承认那种空落感，也不想承认自己似乎...有点在意

“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季淮誉见她频频走神，笑着轻轻敲了敲桌面

沈玥摇摇，“还行，只是有点闷”

他顿了顿，站起身从包包里拿出个保温杯递给她：“我有泡洋甘菊茶，要不要喝一点？可以缓解疲劳。”

沈玥道谢后接过，手指一碰到那温热的杯壁，像被什么温柔碰了一下心

她倒自己的杯子中，小抿着，嘴里泛起一点花香，脑中蓦地想起前几天桌上那杯还温热的牛。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ＧＭＡＩＬ．CＯＭ

（二十七）涟漪

洋甘菊茶很快见底，沈玥继续低着刷题，她咬着笔，想再写一题，可眼前的字像是游鱼般飘忽，怎么也抓不住

“再写下去会痛的”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不急不躁，像一缓慢流动的水

她还没来得及回神，笔记本就被抽走了

季淮誉动作温柔却坚决，把她面前的书迭起来放到一旁，语气平静得不容抗拒：“走吧，先吃饭”

沈玥一愣，下意识想拿回来，“我还——”

“你今天已经写了七回模拟题”他语气轻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要撑到考试那天，而不是今天就燃尽”

沈玥抿着唇，慢慢的眨了眨眼，像是接受了他的说法

季淮誉弯起嘴角，“附近有一家还不错的餐厅”

……也好，就吃一点，然后回家再继续复习

沈玥跟着季淮誉来到一间小店，是家常的面食馆，沈玥点了份馄饨面和青菜，鲜香四溢

店里有供应免费的汤，沈玥盛来喝了几，感觉心底的那团闷气像被慢慢吹了开，像是久违地被允许好好地喘一气

季淮誉推荐的这间店虽然小，但很净整洁，味又好，沈玥本来不饿的，后来还加点了一份炒片

饭后，沈玥跟着季淮誉走出面店，外天色渐暗，街灯一盏盏亮起来，照着地上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学长”她忽然开，声音有点低，像是斟酌了很久才问出：“你以前备考的时候，也会这么累吗？”

季淮誉顿了一下，点点，“当然会，我也是正常”

她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忍不住笑了笑：“那你怎么撑过来的？”

他看了她一眼，语气一如既往平和：“因为我知道，只要再多撑一天，就离终点近一天”

说完他补了一句，像是提醒：“不需要每天都拼尽全力，但也得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沈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问他：“你那时候有什么排解压力的方法吗？”

季淮誉侧想了想，唇边勾起温润的弧度：“练字，或者喝茶”

“练字，是书法吗？”她有些意外

“嗯，写得慢一点，心也会静下来”

他们说着话，正经过一排转角的邮筒，旁边有个低矮的路缘，沈玥没注意到凸起的石砖，一个踉跄，身体微微向前倾

一只手及时扶了她一下，他的手指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立刻收了回去

“谢谢”

沈玥有些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季淮誉只是温和一笑，让她不用介意，到家里附近的前几个路，沈玥让他送到这儿就

好了，季淮誉让她有什么不懂得问题随时联系，她点了点，季淮誉已经帮她很多了，她得靠自己

一整个礼拜，沈玥的时间都被行程填满，早上六点半起床，复习法条，中午写实务题，下午又在图书馆自习到晚上九点，几乎没有停下来的空档

她就像一架被上紧发条的机器，脑子里全是要考上的信念，直到夜静躺进床铺时，才后知后觉身体有些疲倦

太累了，她原以为自己很快就会睡着，一夜无梦

但那天夜里却天荒地做了梦，梦里没有节，只有些片段

她坐在图书馆某个角落，专心地看着书，却忽然有一只手从身后伸来，复住她的指尖，低声道：“你这样写会错，来，我教你”

声音很轻，落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