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燃】（1-19）

哭啼着醒来。

（十）季律师

沈玥是被自己烫过的呼吸烫醒的。

从那场梦里抽身时，她整个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湿热，睫毛还在颤，指尖微微发颤。她蜷缩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那梦太真实了，真实到霍成的气息还贴在她锁骨上，他的手还覆在她的大腿内侧——声音低哑、暧昧，像藤蔓一样，一圈圈地缠上来

“怎么会做这种梦…疯了吧…”她翻了个身，整张脸埋进棉被里，感觉自己快熟透了，难道真是那张照片杀伤力太大，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她又瘫着过了好几分钟，才狠咬牙，一把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冷的木地板上。

——不能再想了，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立刻上网查最近的法院庭审。扎了个马尾就出门。

天刚亮，城市还懒懒地苏醒，她挤进地铁，整节车厢还带着点清晨未散的雾气。

她坐在角落，攥着笔记本，目光却始终飘在窗外掠过的高楼与行上。脑子里，却止不住地浮现霍成最后发的那句话：

——「还想再看点别的吗？」

沈玥咬牙，把那页笔记阖上，像在狠狠甩开某个的身影

*

法院的旁听室不大，早到的几个已经落座。她选了最不显眼的一隅，膝上摊开笔记本，手握着笔，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沈玥顾着低翻庭审资讯，直到听到旁小声议论：“今天是j大那位学霸学长出庭啊…：

她一愣，下意识抬起看向法庭

门被从外推开，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踏室内，步伐从容，西装剪裁俐落，气场却没有一般律师那样咄咄，而是一种沉静而锐利的压迫感，像水流潜底，无声却无可忽视

沈玥第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那张脸映眼中，她心一震——竟然是季淮誉？

他是j大法学院的传奇物，当年拿下所有核心课程第一，毕业时上礼堂讲台演讲，还被媒体专访过几次。随着他的出现，整间法院像被什么绷紧，空气静了两拍，几道目光下意识跟随他而动

沈玥也抬起了

他站在庭上，气场沉稳，眼神锐利。开时，她的笔便不自觉停了下来

他说话不快不慢，措辞犀利却又扎实，语气沉着，却带着一种无声的掌控力

像手术刀，温柔地切问题核心，却准到让无从逃避

沈玥屏住呼吸，像被什么攫住了似的。

不是他的相貌，也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他那种全然专注与清醒的状态。那瞬间，她有些怔愣——她也想像他一样，在这样的场域里，成为被聆听、被仰望的存在

他站在原告席旁，翻阅文件的手指修长，开时语气清晰明快，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制力

“…本案争点，在于证据呈现不完全…”

他讲得准，节奏分明，每一个反驳都击中要害，对方律师说不了两句就开始语塞。

沈玥看得认真，就在她神时，那道站在庭中央的身影忽然转

季淮誉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所在的方向

沈玥呼吸一顿，猛地挺直了背，手忙脚地垂下眼睫，她低，笔尖在纸上胡点了几下，像是要掩饰刚才那一秒的走神

但季淮誉的眼神只是扫过，很快便回到台前，再次开，语气仍然稳如山石，没有一丝起伏。

*

庭审结束后，她还没从震慑中回过神，低收拾时，一双鞋停在她面前。

“刚刚听的，有收获吗？”

声音熟悉，语气温润中带着一丝戏谑

沈玥一怔，抬——

只见刚刚还在律师席的男走近，比记忆里更沉稳，眉眼柔和了些，却也更邃

“…季学长？”

他微微挑眉，眼底掠过一丝意外，随即笑了起来，仿佛三月春水般温润：“你还记得我啊？”

“再重新自我介绍一次，季淮誉”

她下意识站直了，“学长好，我叫沈玥”

季淮誉看着她，眼神不经意地柔了些，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知道，林老师前阵子还提过你，说现在的学生都浮躁，你特别认真…笔记写得比他还整齐”他语气淡淡的，却带点笑

沈玥有点讶异：“学长知道我，不过林老师还记得我啊……”

“记得，你可是他那届里最夸的学生之一，我看过你的毕业论文和成绩”

季淮誉微微侧身看着她：“我律所现在正好在做一个专案，如果你之后通过司法考试，有兴趣可以过来实习看看”

“那个……季学长”

沈玥咬了咬唇，有点紧张地开，“我知道这样问可能有点唐突…但我能不能，借你以前准备司法考试的笔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