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29框外人（上）

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看到眼前黑压压的一片，都是身着戎装的男，愣在原地，但立刻，脸上绽放出花朵般的笑容。这花开得谄媚、急切，扯动了她脸上所有的细小皱纹。

双眼放光，像是见到了什么宝藏一般。她细细地打量了一圈，最终把目光锁在肖凉身上。她看得出来，他虽然年轻，却是这群男的王。于是脸上再次堆笑：“原来是军爷们。刚才不知是各位大驾光临，真是怠慢了。快、快请进……”

乌泱泱的一队马一下子占据了客栈一层几乎全部的空地，有没地方落脚，只得在楼梯上呆着。

问道：“军爷们要吃什么？”

“随便弄点，有就行。”陈焕生回答。

“那我马上吩咐后厨去做。”颠着叁寸金莲，小跑着来到后院，却先叫来个杂役，低声对他说：“快去把各家的姑叫上，就说来了帮军爷，这票完，咱们就发了！”

过了戌时，酒菜皆已上桌，有些士兵已经划起了拳，外面却响起敲门声。

男们透过门上糊着的纸看到们袅娜的身姿，透过门板又听到令身上发酥的声音：“军爷们，快开门啊，家们来伺候了！”

挨着门坐着的两个兵不自禁站起来，赶忙去打开门，便见二叁十个子挤进来，衣着鲜亮，脂浓艳，襟怀微敞，眼波横生。

李晋在后面伸长脖子张望着，惊叹道：“看来咱这是进了盘丝了。”

二营长在旁嚼着花生米：“我看是鸨子窝。”

那“老鸨子”笑得很生硬，因为她能感觉到那位年轻长官在目睹此状后，周身传过来的威压。于是立即解释道：“我想各位军爷打完仗，身上多少有些疲乏，所以让这些姑娘来解解闷，顺便……疏通疏通筋骨。”

她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陈焕生想起开门时那双放着光芒的眼睛，一切都明白了。是啊，在漫长的征战中，每逢生死关堆积下来的恐惧与压力不得释放，周围见天儿的又都是爷们儿。所以军一遇上，就跟野兽嗅到了血腥气一样，眼地流涎。不过，怪的是，这穷山坳子里这么聚集了这么些？

有嘴里的正嚼得香，眼珠子却在们稍稍露出的胸脯上流连着。有已经暗自摸上了桌底下细的手。不过，没有长官的默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军中嫖是明令上被禁止的，然而，私下里却有不少长官默认此事，还跟着一起快活。因为这可以释放压力，收买军心，甚至鼓舞士气。

于是，越来越多束目光紧盯着肖凉，期待着他脸上的某种反应。“老鸨子”脸上也正挂着微笑等待着他的某句话。

“你的太少了，也不看看我有多少弟兄。都不够玩儿的。”肖凉就说了这么一句，士兵们简直要欢呼出声。

“老鸨子”欣喜得语无伦次：“我、我再去找。我这儿别的不行，姑娘管够！”

也就是不一会儿，就来了近半个连队的。在其余士兵瞠目结舌之余，老鸨朝正坐在长条凳上的肖凉走近几步，指着那群子，谄媚地笑着：“小军爷，您一个，挑一个最好的来伺候您。”

她从那脂堆里拽出来一个，像推销牛马一样：“您看，这是水仙，是这里最年轻最好看的！”

水仙向肖凉盈盈一拜，叫了声“爷”，嗓音柔媚。肖凉连眼皮都没抬，只从腰间掏出一把刀来把玩。

老鸨紧张起来，盯着他手中那刀，只见刀柄上系着一个极粗糙的红穗子。她看着肖凉的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很温柔。

“有雏儿吗？”他突然开。

老鸨一听这话，像是被冒犯到了，也顾不得他手里的刀，又气又笑：“军爷，您看看我像不像雏儿，要不我来侍候您？”她扬臂把手绢一甩，指着屋外，眉角的一颗黑痦子跳来跳去，“就这穷山沟沟里，有会伺候的就不错了，我上哪儿给你去找黄花大闺？”

“诶？你他妈跟谁俩呢？就你这样的还想和我们团长睡，排到庭湖去吧！”李晋在肖凉后面不远处“唰”地站起来，手摸上背后的枪杆，唾沫星子都到了前面桌子上。

肖凉把刀拍到桌面上，老鸨身躯跟着一震，脸上又迅速堆出了一个笑：“小军爷，刚才实在是……您不了解我们这儿。这叫‘鸨子村’。打光绪年间，从常德、怀化来了从良的老窑姐，嫁给当地的汉子，聚在这里。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这样的越来越多。这几月来一直打仗，要不搁以前，这里是做买卖出山的必经之路，我们还能时不时赚点小钱。”

“您别嫌弃，这十里八乡的也就我们这里能快活快活了。您在这山里窝了不少子了吧，雏儿没经验，难免让您不舒服。”老鸨向身后叫了一声，“香云！”便有一个身着秋香色裤褂的走近，虽不及之前的水仙年轻貌美，但模样耐看，举止风骚。

“香云活儿最好，什么花样都会，保管您整晚都爽快。”

这香云自打进门，眼睛就如同锁在了肖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