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28夕阳边

伢！”

林隽笑着，状作无意，问道：“刚才那是谁？你们怎么聊起来了？”

方子初假装警惕地向后探身，看着他：“刚才你看见啦？我明白，你现在是肖凉的一双眼睛，来监视我的。”随即无奈地叹了气。

“什么叫‘监视’？”林隽的语气严肃起来，“大当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危。跟不熟的还是尽量别说话。”

方子初轻松一笑：“我刚才那话是故意逗你的，再说了，熟悉的朋友当初不也是从不熟来的嘛。”

“那可不一样。我打眼看这，就觉得特别。”

“当然，家坐椅。你两条腿走路。”

林隽忙在胸前摆手，“我的意思不是瞧不上她残……我是说，她气度不凡。”

“应该是哪位大户家的小姐。不过她是谁，与咱们无关啊。天都擦黑了，赶紧回家吧。”方子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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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长江边儿的春雨带着一星半点的寒意，淅淅沥沥地洒下来。

汉，江府的乌漆大门缓缓打开。左右的门卫早已瞧见驶街道的马车，黝黑锃亮的马儿拉着同样漆黑的车身，停在大门。

一个身着蓝色裤褂的打下来，从车上把椅举下，动作麻利；最后，她双臂托举着另一个的肩膀与腿弯，把抱下来安放在椅上，这一切都看似轻而易举。

门卫们看到椅上端坐着的，出于礼貌，垂首叫了声：“姑。”

蓝衣侍肩上挂着一个细条状的布袋子，一手撑开伞，另一只手推着椅，她的手臂似乎相当有力量，步伐也是难得的轻快。两穿过叁进院落，行建起不过几年的小洋楼。

一楼的餐厅里传来欢声笑语，原来，今天是江府小少爷的生，这位少爷最得江如海宠，他难得腾出一空闲陪伴。此时午宴已罢，一家正继续享用着下午茶。

当然，这“一家”是把椅上的排除在外的。

江如海一听到外间仆们纷纷问姑好的声音，就立刻从椅子上站起，大步走出餐厅。

“我道是谁，原来是二妹妹。”他语气瞬间一冷，“有闲工夫大老远跑去江边吹箫，还是多研究研究新货吧。着急等着呢。”

椅上的并不看他，只盯着面前不远处的楼梯，开道：“是之前的货不够劲儿吗？”

“你对消息向来灵通，想必是了解的，够劲儿得很。”

“大哥，凡事还是不要做得太绝。会有报应的。”

江如海呵呵一笑：“他娘的清规戒律，我偏不信。只有枪杆子和钱票子才是最真的。都死了，什么报应都追不上啊。”说着，又向走近两步，轻声提醒，“江如岚，你可别忘了，你身上还背着一条命呢。”

此时的江如岚正木然地端坐着，双眼直盯着楼梯扶手后的彩色窗户，没有丝毫波动。好一会儿，才道：“我当然没忘，大哥且等着……新货吧。”

江如海以一副清气爽的姿态又回到了餐厅，享受起他的天伦之乐。而江如岚仍旧盯着那扇窗，窗户半开着，能看到的只有院里的白色照壁。直到蓝衣侍给她端来一碗姜汤，“二小姐，暖暖身子。”

喝完姜汤，江如岚吩咐侍：“阿慕，我就不上去了。上面放着我整理好的一摞书，帮我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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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霞铺满了小半个天空，方子初捧着本书，站在恒通书局内的书架前，来回切换着抬起左右脚跟，眼睛不时从书页里向书局外张望着。

“哎，我说，你等谁呢？”林隽背对着她，“姑，我腿都麻成铁坨子了！”

话音刚落，方子初像是被刺了一下，脸几乎埋进了书里。林隽不耐烦地回看去，便瞧见了上次那个坐椅的，喃喃道：“原来是她。”

方子初状似不经意地从书里偏过去：“你来了。”

“等很久了吧。抱歉。”说。

“不必不必，……也没等多久。”方子初放下手中的书，从一旁的布袋里拿出那本《科学画报》，转过身，双手递上，“拿去。”

接过，又递给了身后的侍，并叫她：“阿慕，把书给她。”

方子初看到阿慕手里拎着的那摞书，讶然道：“这是？”

“我想你会用到的。”

这摞书被提到她眼前，方子初只得接下。她胳膊一沉，心道还挺重，眼睛瞟到了最上面第一本书书脊上的字：汉译密尔根盖尔物理学。心里却在回想着，密尔根盖尔是谁来着？

等她再一抬，却看到椅已经驶远了一段距离，急忙喊出一句：“你要记得还我！”等这两真的走远了，她又是一笑，自言自语道，得了。也没个约定，怎么还？【回家的路:WWw.01BZ.cc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