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住进来这么久，赵貉可从来没敲过她的门，更别提上次的一掌，两关系跌冰点，她的顶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惴惴不安等着它的随时落下。

她眨眨眼，揉了下瞪了许久有些涩的眼睛，蹬上拖鞋去开门。

门只露了个小缝，外面，赵貉面无表看着她。

“打开。”依旧是他那副高傲的发号施令的语气。

“做什么？”

张貉瞟了她一眼，没有进去的意思，转身往外走了。

“跟我过来。”

他的语调平缓，眼平静，却有没由来的威压覆在张青寒顶，这是她在任何面前都未曾感受过的威严。

两走进三楼左侧的书房。

这个小木屋，赵貉有两间书房，三楼这间她从未进来过，整间房的设计仿照法国教堂的风格，在宗教与圣的氛围里，书籍是唯一的注解。

三面墙从天花板一路走到地面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整间房竟然连个桌子都没有，靠近窗户的角落放着一张19世纪法国黎最流行的路易十五风格的扶手沙发椅，繁复的花纹，金色的靠手，红色的柔软垫子上丢着一本书。

赵貉随手拿起，将它丢在凳腿边棕红色地毯上，坐下后抬看向她。

书籍拥挤密集的房间在一瞬间变得空偌大，她站在门后，两隔着三米的漂亮花纹，目光直直对视。

一高一低，他像在俯视，“张小姐，请向我承认你的错误。”

他直接开说，没有任何的前因后果。

在他直白黑暗的视线里，张青寒确信没有什么瞒得过他。

“我以为你不会涉，我和他也不是谈恋。”

“停止你们的接触。”

张青寒不乐意，“我只是要包，不要，这并不违背我们的约定。”

“天真。”

赵貉嗤笑了一声，那双眼睛里第一次充满了如此浓烈的嘲讽，好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在舞台上拙劣的表演，他忍不住发出感慨，仿佛惊叹二十一世纪怎么还会有这么不合逻辑的闹剧。

“我陪他参加了三场酒会，挡了不少于十杯的酒，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买卖，赵先生出淤泥而不染，也没必要拦着下面的获点蝇小利，毕竟……”张青寒嘲讽地笑了笑，“我不捡点东西，光往家里带垃圾放在赵先生的柜子上，只会更让你反感。”

“到此结束，你们再继续下去，就是违约。”他说完这个，像是已经给这场闹剧画下了最终句号，随手抽了本旁边的书低去看。

“不。”张青寒说：“如果这你都觉得我违反了你的要求，那我想你想我做的我不可能做得到，我们的约定才该到此结束。”

赵貉挑眉，“做不到？”

“对。”张青寒毫不犹豫。

“他能给你什么？那些包？”

“现在是包，以后的东西谁知道呢？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完全按照你的规矩来。”

“你接触他，就是违反规定。”

“我是和他逢场作戏，你觉得那样的家会娶我进门吗？”

赵貉撑着下，看她不语了。

这样的默认，让张青寒窒息。

她沉下脸，“总之你放心，我不会和其他男上|床就是了。”

“呵。”她冷笑，“这算不算为你小侄子守活寡。”

说罢，她摔门离去，重重的脚步声响彻在三楼的走廊上，波西米亚风格的地毯上有柔软落下的阳光被踩碎，那是这里从未有过的响亮脚步。

赵貉幽的视线落在渐渐合起的门板上。

安静几秒，低翻看起手中的书。

第14章 药酒

14.

张青寒小时候看《阿里和四十大盗》，喜欢学着喊“芝麻开门”。

当她说完，第二天醒来，床边总会有个金币。

拆掉金色的锡箔纸，那个圆形的巧克力她能在嘴里含上许久，直到舌苔与牙齿都染成一片污黑。

妈妈对爸爸说，“别惯着她，小小年纪再把牙吃坏了。”

爸爸刮她的小鼻子，“我家寒寒这么可，就是少了两颗大门牙也有的是喜欢。”

小青寒被唬住，好一段时间都不敢喊“芝麻开门”。

后来从医院离开，见到爸爸在外面的另外的儿时，她久违的抱着被子，偷偷喊了一夜的“芝麻开门”。

只是她醒来，金币永远不会有了，妈妈也不会有了。

然而之后的生活，她却愈发的需要金币。

很多很多的金币，堆成山的钱，才能抗争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己都快压制不住的只有她一个的酸涩。

她要比任何都风光。

比四十大盗的金币还多得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