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婢，婢，”她万没想到李庭兰会突然提起江老太太来。

李庭兰看着琉璃娇媚的脸，琉璃生的极好又会打扮，脸上匀的是闭月楼出的，戴的是镏金的蝴蝶簪，手上还戴了两对手指粗细的银绞丝镯，便是寻常家的小姐，也没有她这么富贵的，“怎么了？你还有什么要指点我的？”

李庭兰这次并没有给琉璃特别派活，只让她和珊瑚在她身边伺候，原因很简单，她信不过琉璃，也讨厌琉璃。

琉璃在猗兰院当大丫鬟当惯了，仗着老太太的势，可以说是连李庭兰都指使不动她。多年的积习上她并没有把李庭兰的突然发作当回事，便是李庭兰拿江老太太敲打她又如何？难不成李庭兰还敢把她换了？她将来可是要跟着李庭兰出嫁的，到时候一个姨娘是跑不了的。

所以她颇觉得自己有劝谏李庭兰的义务，“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您要是这样，太太那边该不高兴了。”

李庭兰看着满脸骄矜之色的琉璃，半天才轻笑一声，“太太那边又怎么会知道我这边的事呢？除非这个院子里有当耳报。不过便是知道了又如何？我又不是你们这些丫，主子一个不高兴，或打或卖，有的是办法处置。”

琉璃登时不说话了，李庭兰说的还真没错，她是叶氏的亲生儿，她的事连府里的老太太都不多，她犯了错谁还能拿她怎么样？“姑娘，咱们许家没有随便发卖下的例……”

李庭兰被琉璃说的“噗嗤”一笑，“那也要看什么事儿了，你们一家子被买进来，也就七八年吧？你们是因着什么被前主子给打发了的？”

许家哪里来的家生子儿？琉璃一家之前也不过是叶氏在高淳时买的。琉璃登时胀红了脸，她家是因为姐姐得了家里老爷的宠，被主子太太一怒之下全家发卖的，这让她一个未嫁的姑娘怎么说的出？

第9章 各自谋划

九、

秦妈妈才刚夜就回来了，叶氏已经听说了李庭兰让她去李府的消息，秦妈妈才进二门，就被喊了过去。

叶氏已经小憩了一会儿，恢复了许多。她穿了件家常襦裙，发松松的绾在脑后，舒服的倚在大迎枕上，如果李庭兰此刻进来，会惊讶的发现，原来叶氏也有如此放松慵懒的时候。

叶氏把手里的汝瓷茶碗递给身边的琼蔓，才缓声道，“你在李家见的哪个？”

秦妈妈抬眼觑了觑叶氏，又把埋下，“婢谁也没见着，二太太有事没在府上。”

提起李府如今的当家二太太，叶氏不屑的轻嗤一声，次辅李显壬只有李澍一个儿子，李澍一死，又没有留下儿子，李家可不就绝了后。

无奈之下，李显壬只能从族里挑了个远房侄子李清过继到膝下，只可惜像李澍那样的少年英才不是随便就有的，李清跟着李显壬读书，几位名师围着教导，费了十年功夫，才在二十多岁时堪堪中了个举，李显壬看他不是个读书的料子，便没有再他，给他捐了个官，在户部下的广盈库做了个九品的库使，其实就是看着户部的丝麻仓库。

而自己丈夫，在地方上十年，每年考核都是卓异。虽然回京城是借了哥哥的关系，但他不到四十便坐上了一部主事之位，这以后的前途，又岂是李清那个嗣子能比的？

叶氏不是一般的内宅，她是叶氏这一代唯一的儿，曾经也是和几个哥哥一起跟着先生读书的，她知道，一个家族若想代代兴盛下去，那必须得后继有，李家，没了李澍，那就断了根，并无可惧之处了。

即便李显壬贵为次辅，叶氏也没将他放在眼里，何况李显壬这个次辅就是首辅宋旭涛的应声虫，只等李显壬退下来，这洛阳哪还有李家的站立之处？她现在也只是忍一时之气，等李显壬倒台的时候，她报仇的机会就来了。

“不在府上？”叶氏见秦妈妈不再继续说下去，面露不悦道。李清这个妻子，连小门小户都算不上。那是李清亲生父母还在的时候，给他订的娃娃亲，能和李清家是订亲的家，又能体面的哪里去？叶氏觉得称那个何氏一声“二太太”，都是在侮辱自己。

秦妈妈除了送信，还拐到丈夫常在的铺子里见了他一面，把李庭兰的变化和男说了，却被男狠狠训了一顿，他们的身契可都在次辅大手里捏着呢，老大可不是李庭兰，想收拾他们就是一句话的事，秦妈妈糊涂不要命，但不要把他们老秦家都摁进去。

虽然坚信叶氏是全心全意对李庭兰好的，但要是李家不这么认为，她这个李家的才可不得站在自家主子那一边嘛。被男教训之后的秦妈妈，自然要把嘴闭的紧紧的，敷衍道，“是，婢没多留，回府来了。”

“大姑娘是你看着长大的，她的子你最清楚不过，”叶氏轻叹一声，“我虽然是她亲娘，可每天睁开眼就有一堆事儿等着我，就算是有心多教教她，也没那个功夫，你也看见了，对琅儿和福娘我也是这样的，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我这个当娘的还能害自己的亲骨不成？”

叶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