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派中不论武功威望,都是数一数二的
物,掌门龙驭清亦对这位派中长老十分礼遇。
后来派中出了黄仲鬼这个绝顶高手,武功胜过所有守陵使,取其位而代之,夺了诸守陵使中地位最尊的明孝陵之职,穆言鼎则调任于祖陵。
穆言鼎年事虽长,却十分心高气傲,不肯服输,每
依然练武不辏只是黄仲鬼的武功正在突飞猛进之时,穆言鼎却已年迈,武功更已达瓶颈,不易突
,越是心焦,武艺越是难有进展。
龙驭清夺得文武七絃琴后,曾找他前来参悟。
穆言鼎内力浑厚,
晓琴学,但是每一弹文武七絃琴,便受到絃上内力反激。
他奋力化解,一曲弹完,费了不少真力,却不见有何功效。
此时听紫缘说出“好勇斗狠”、“躁进强求”、“盛极而衰”几个字句,触动心事,顿时呆了。
过得一阵,穆言鼎长长吁了
气,说道:“依你看来,却该如何?”紫缘道:“琴要弹得刚柔合度,拿捏轻重徐疾,除了技艺之外,又与心
涵养有关。
道是琴为心声,本是其来有自。
同样一首曲子,让不同的
弹来,意境自然也大不相同。
穆老先生所欠者,乃是心境偏狭,不够开阔,若要求
进,自然是由此改起了。
”穆言鼎脸色发青,凝视紫缘片刻,缓缓点了点
,说道:“很好,很好。
紫缘姑娘,老夫很想听你弹一弹这张琴。
”一招手,身旁童子捧起琴来,恭恭敬敬地呈在紫缘面前。
紫缘望着文武七絃琴,脑海中随即浮现了文渊的身影,心中一阵动
,唇边微带浅笑,心道:“文公子要是在此,便该让他来弹一曲才是。
”接过了琴,忽然想起一事,暗道:“这位穆老先生,自然也是奉了龙驭清命令,来查如何用文武七絃琴修练武功的了。
我本来就不知道,也不是故意瞒你们。
我自己既然不知道,就算听我弹琴,也未必听得出什么来。
”当下端坐抚絃,轻轻一拨。
【一百四十四】只听一阵柔韵轻飘,若有若无,如梦如幻,自七絃之上渐次传出,旋即融
四周。
紫缘所奏这一曲,叫做“梅花三弄”,曲调安详雅致,正表现了梅花映雪、静谧高洁的姿态。
但闻室中乐音悠扬,周遭似有阵阵琴声应和,竟分不出是否为絃上所奏。
先前穆言鼎琴声满含杀伐之意,这时紫缘奏起如此清雅的曲子,气氛登时为之舒缓。
穆言鼎色肃然,端坐倾听,两名童子站在当地,听着琴曲,虽在房中,眼睛却似望着极远极远的地方,往不已。
紫缘按玄理韵,再弹一阵,琴声之中如有暗香浮动,令
乍感心旷怡,仿佛置身梅林疏枝之间,身心俱受洗涤,通体舒泰。
忽然之间,房中响起一声高亢琴声,突兀之极,有如利刃划
了一匹柔绢。
此时紫缘百虑皆息,全心全意地弹奏琴曲,突然听到这
扰之声,不觉一怔,眼光一望,却见穆言鼎已从另一个小童手中取过瑶琴,铿铿而奏,曲调与先前一般雄劲迫
。
紫缘见他脸上
森然,显是有意作对,登时了然,心道:“这位老先生可当真是薑桂之
。
”当下也不在意,面露微笑,心平气和地弹将下去,旋律动听依旧,丝毫不为穆言鼎峻峭的琴声所动。
穆言鼎向来自负
明琴理,武功
强,但是武功上已输给了黄仲鬼,今
弹琴论道,居然又被一个年轻姑娘说得哑
无言,而听闻紫缘奏曲,音律造诣之
,实堪称不世之艺。
惊愧之余,忽尔恼羞成怒,心想:“你说我的琴音走上了偏路,且瞧瞧你又有何能耐?”便即十指抚琴,再奏起那曲“将军令”,威势赫赫,曲意和紫缘所奏“梅花三弄”大相迳庭,全然格格不
,声调却越发激昂,如滚滚
水般盖过了紫缘的琴声。
紫缘嫣然一笑,也不生气,手法依然轻巧,曲调却渐渐急促起来,虽不及穆言鼎琴声强劲,却是每个拍子都巧妙地落在“将军令”符节之间,顺其自然,如同一枝寒梅在严冬风雪中摇曳生姿,流露不畏冰霜的气概。
穆言鼎的琴声以威不可当之势袭来,文武七絃琴的琴声却始终微而不衰,在“将军令”的威猛气势中流
自如。
穆言鼎连催琴音,越弹越是响彻四方,两名童子身处室中,已然不能支持,不及向穆言鼎请示,已跌跌撞撞地逃出房外。
穆言鼎见紫缘不动声色,仍是信手抚琴,状甚悠闲,心中越怒,琴声陡然达於极盛,一番
指造出繁密之极的铿然巨响,凌厉无俦,打算一举淹没紫缘的琴音。
便在这时,文武七絃琴的声音渐缓渐细,几不可闻,化成一丝幽咽,却是绵绵不断。
穆言鼎呆了一呆,这如万箭齐发般的声势顿时没了目标,全部落在了空处,好似变成了断线风筝,东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