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止返（第二章）下

中的活计走出门来，顿时瞧见这一幕，急急忙忙赶到跟前，七手八脚地上去搀扶。

老爬上来后立刻下令把男孩的衣服扒了抬回屋里，然后按压熊。

「噗……。」

吐出一小清水后男孩恢复了呼吸，们又给他擦净裹上棉被，搬来一个炭盆取暖。

老在另一张床上休息，两个在照顾男孩，另外一个男跑进屋旁的棚子里弄响拖拉机，剩下阮晴只能站在门看着不上手，担心着急地默默抹眼泪。

「突突突突突突……。」

听到拖拉机发动着的声音，两个抬着裹得比两个还大的三代单传男丁放上了后车厢，经过时阮晴看见弟弟依旧紧紧闭着眼睛。

然后年轻些的跟着上了车厢，年老的则站在一边目送他们赶去医院。

「妈，我们走了！。」

上车的一手抓着焊在车上的铁架子，一手按着躺在脚边的棉被，坐在前的男一声不吭，挂上档后两手紧紧把住龙，拐个弯上路后纵拉杆慢慢提高档位。

「路上小心……。」

留下的老叮嘱一句，可在柴油机的噪声中，就连一旁的阮晴听得都不真切，然后一齐目送他们在车出的黑烟中远去。

突然的安静让心空落落的，老转过身来，这才有功夫询问道：「妞儿，怎么回事啊？。」

「，对不起……。都怪我……。」

提到这儿，刚刚才停下的泪水再次溢出眼眶，「都是因为我，小平他才会掉下去……。」

泪水打湿脸颊后被寒风中吹得通红，皴出了道道血丝，阮晴被搂着回屋避风，也断断续续说出了经过。

「我刚转身，他就……。他就跳下去了……。呜呜呜……。都怪我……。」

老用枯的手掌轻轻擦擦她的眼泪，安慰道：「没事的……。平儿一定会没事的……。不怪你……。进屋去看看爷爷吧……。」

「好。」

爷孙三个在家里等啊等，等啊等，从早上等到下午，每次听到拖拉机「突突突」

的响动阮晴就跑出去，可每次都不是，不是拐进别的岔路，就是从家门过去，直到天快黑了才听到一阵响声从远处逐渐变得清晰，越来越吵，最后在最近处停下，然后安静下来。

往常恼的噪音此时却像是敲锣打鼓的希望与好消息，阮晴和连忙迎出去。

男仍然默不作声，和妈妈一起把弟弟抱回了房。

两个去后院准备吃食，弟弟在角落的床上昏睡，爸爸走到爷爷床前，小声告诉他结果，阮晴站在一边，不时扭看看弟弟，两个男的谈话却没听得太清楚。

后院锅碗瓢盆的动静停下了，爷爷叹气，爸爸也跟着叹了气，随后就听到的呼唤，「饭好了——」

爸爸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后才注意到大姑娘一直待在屋里，于是摸摸她的顶，看了眼躺着的小儿子，对她温和地说道：「去吃饭吧。」

晚上罕见煮了一大锅饭，蒸了一碟咸，炒了一盆青菜，还有从罐子里掏出来的腌菜。

妈妈盛了一大碗给爷爷送过去，爸爸一直埋吃饭，阮晴和，还有回来坐下的妈妈也都不说话，心事重重地吃着碗里的东西。

夜，爷爷和已经回到后院的小屋睡下了，爸爸睡在爷爷白天躺着的床上，妈妈则跟男孩睡在同一个被窝里，衣服没怎么脱，怕他半夜出什么状况，或者醒了弄些东西喂他，而阮晴孤零零地睡在另一的房里。

原本是爸爸带着弟弟、妈妈带着姐姐睡在同一个屋里，随着年龄的增长，家里把另一用来堆放杂物的屋子收拾出来放了张床，阮晴先是继续跟妈妈睡在一起，长成大姑娘后床也显得小了，妈妈便带弟弟睡在原来的屋子里。

阮晴只觉今晚的被窝格外得冷，怎么焐也焐不热，让她丝毫睡意都没有。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弟弟能平安无事好起来，一直到大半夜狗叫声都听不到的时辰，把藏进被子里，感受到有了热气，脸上这才传来一道道皴裂的疼痛。

阮晴用最软的手心轻轻揉着有些浮肿的脸庞，体会着冻僵的脸颊在热气中渐渐软和下来的感觉，无比希望弟弟也能像这样慢慢复苏成往活泼的模样……。

……。

……。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也格外的久。

起初的几天，男孩多半是在沉睡不曾起床，阮晴便一直守在跟前，等弟弟醒了，上去陪他说话，却每回都听到弟弟安慰她：「姐，没事，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这样的安慰反而令她更加难过。

过了几天爷爷强撑着下了床，整在外面游走，家家户户地借钱，爸爸和妈妈则点检着家里能卖的东西，主要是秋天收获的粮食，然后一袋一袋地装上车拉到街上去，换回几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