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凤凰，归去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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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徐纶愣了一愣，目光又扫到他身边的朱媺娖身上，顿时眼珠子都瞪大了。

“咳咳，抱歉打扰了，我们这就走。”虽然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但那贪婪的视线依然遮掩不住，让徐纶十分厌恶。他向来一礼，便拉着不轻不愿的娖姐姐准备离去。

“请慢。”来立刻出挽留他们，“ 公子可是要乘船？二位不妨上前一叙。”

“这……”既然他主动开了，再行退缩反而显得小家子气。再加上其他船只确实简陋，不想让娖姐姐受那小船颠簸之苦，他定了定神，行礼道，“学生松江徐家之，意欲返乡，不知阁下可是湖广陆家？”

“哦？徐家的？哈哈，我正是湖广陆氏，我们这趟前往上海出海，离松江不过百里之遥，正可载二位一程。既然是徐家之，那就更没问题了，二位请。”

男子将他们让上船来，请舱中。

陆氏家船如画舫一般，在船面上尾舱还建有两层阁楼，雕栏玉饰，显得很是华贵。

舱内装点得甚是雅致，屏风隔栏，桌椅俱全。三分宾主坐定，那男子吩咐船上伺候的丫鬟摆上香茗，一番见礼后，三才开始闲聊起来。

二互通了姓名，那男子来自湖广陆氏，堪堪而立之年。是当代陆家家主之侄，名叫陆秉青，字伦观，算起来正和徐纶同辈。负责陆家与琉球、朝鲜、本诸国的海外贸易，这趟正是押运一些土产、丝绸、茶饼等货物去南洋诸国贸易，顺便处理一些 家族事务。

二渐渐熟络起来，不知不觉地开始谈论些天下大势。

“哦？徐 公子居然是当朝徐阁老之子，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想不到徐 公子小小 年纪就已是功名在身，只是轻弃科举正途，殊为可惜啊。”

“陆世兄此言差矣，今之天下，早已今非昔比。武王早已言明，儒学经义只是百艺之一，当今世界，亦非只我大明天朝一国，西番列国皆已磨拳擦掌，远航争霸，所依仗者，自然科学是也。若我天朝之民再不觉醒自知，不久将落于众国之末也。明之大明，必将是百花齐放，文理共治之天下。”

“我弃文从理，便是想顺应天下局势之变，为大明之兴盛尽一份心力，为我世家子弟做一个表率。”徐纶斩钉截铁地说道。

……

娖姐姐在一旁默默听着，暗暗点，之前没发现，没想到小纶纶还是个胸中有沟壑，心怀天下的好男儿呢。嘻嘻，他谈论国事的时候严肃的样子真好看，和他老爹真像。

也难怪陆秉青那样子说，虽然武王一党自执政以来便不遗余力宣传百科并行，但传统的力量岂是那么 容易打？学习自然科学的，大多还是那些穷家子弟，而那种修路造船、治水建屋的工作，世家子弟大多是不屑于去学习的。

尤其是像徐纶这样已经有生员功名，却放弃了圣之道的，更是异类。大概也只有他父亲这样本身作为武王一党魁首的，才会开明地同意他弃儒学而改大学吧。

徐纶在谈话中也渐渐发现这个陆世兄也算是有些才学的，只是大约由于年岁长了些，所以观念也很保守。

二都说服不了对方，便闭不谈这些价值观上的差异，转而聊起行走四方的见闻。

“不知如今去南洋诸国贸易，可还顺利么？小弟听说南海常有海盗出没，不知如今可还太平？”

“呵呵，贤弟有所不知。数年前武王亲自督造北洋、东海、南洋三大水师，分别负责朝鲜、本、南洋诸国的靖海事宜，如今几伙大的海盗降的降，剿的剿，已经遇不到什么大的匪患了。”

“是吗？建水师之事我倒是有所耳闻，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平定了四海。”

徐纶暗暗吃惊，自明末 天下大，东海倭寇、南海郑家、连北边朝鲜居然也有水盗趁火打劫，搅得四海不安。没想到几年工夫就被平定，心中对武王的手段更加钦佩不已。

想到武王与娖姐姐曾经有过的关系，也许今后迟早要和这样一个天下无双的发生冲突，他有些心悸，希望这一天来得越晚越好。

娖姐姐感受到徐纶带着忧虑的视线，她愣了愣，还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怕什么，娖姐姐可是我的娘亲和…… 妈妈，她不会离我而去的，我也不会允许任何把她从我身边抢走！”徐纶收到了她的眼神，心中涌起豪万丈。

这时候陆秉青开道，“这么说来，贤弟是带着学院的任务回乡去的？不知这位小姐又是何？”

绕了半天总算还是回到了娖姐姐身上……看着陆秉青那难以抑制的痴迷眼神，徐纶心中暗暗嘟囔道。

“她是……”该怎样介绍娖姐姐呢？说实话肯定不行，阁老之妻怎么做江湖子打扮。

“我是他姐姐，随他一起回乡的。”娖姐姐大大方方地开说道。

“是，正是家姊。”话已出，徐纶也只能顺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