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玩华录（1.7）

苏随后出来，发现一边桌子上坐了一个老，发花白，气度不凡。

那「林翁」边吃茶，边跟那小夥计闲聊。

邓三十 三娘却正跟母亲斗气，满脸的愤怒和鄙视。

苏与老对视一眼，并不认识，就径自走出店去。

据张氏说，几个 恶少临走时，威胁不要告官，说告也没用，吹嘘他们很有势

力。母二也不敢得罪他们，没想打过了几天他们又来，后来脆把母两

霸占了，四个经常住在这里，要吃要喝，把二当作，玩弄打骂。那个白

胖的小子倒是不常来，每次四个喽啰都对他恭恭敬敬，命令母两个服侍他。

那白胖的小子不知什么来。

从张氏酒店出来，将至中了，苏直奔城西校场。

高挂，校场边上搭好几个凉棚，场上是山海，嘈杂喧腾。布置是应

募的年轻，还引来看热闹的男，叫卖各色商品的商贩。

从左面凉棚开始，应募者先要经过面试。一眼看去，凡是手残腿瘸、歪瓜裂

枣一概不取。然后到下一处，在检查官的令下，或走或跳，身子不灵便、体力

不耐久或眼睛耳朵有问题的，也被刷下。身体合格的，敏捷健壮的方被录取。

选中者到最后面，在脸上文上士兵的标记，然后就可以领取军服鞋袜和饷钱

了。但自此之后，被刺字者若不得放还，终身为兵。用银针在脸上刺字，饶是大

汉，竟也有痛的挤眉弄眼，吱哇叫。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黥墨，本是对罪的侮辱刑罚。唐末战，各藩镇为

了禁止士兵逃亡，於是就有了在士兵的脸上刺字。文身就不一样了，无赖少年颇

以白花花皮上耀眼的刺青为荣，不少剥掉衣服，炫耀自己的文身。

有的全身都是青色的纹路，象一长满须毛的青狮；有的在脸上刺了一双旗

帜；有的在脖子上雕了一圈花纹；有的全身文了上百只花鸟雀……一个大汉身材

颀长，容状伟硕，胸上文绣飞动。有个看热闹的娇娘，凑过去细细观赏，忍不住

伸出纤手去摸。那大汉暗中用力，胸上那团肌蓦地兀自跳动，惊得娇娘猛地缩

回了手。众哄笑，那娘们却沖大汉眉来眼去，转身离去仍回看，恋恋不已。

校场一角，集中了好多，原来此处要招兵，当今东莞公主刘萼要选来

做宫廷侍卫。不只要健壮勇敢的，如果会书算、善工，有一技之长的，都可

以报名参选。应者寥寥，倒是一帮闲汉，围在旁边挨个品评，指点优劣。

第三天，太子亲自来挑选伍者。

校场早早攒动，聚在兵士围起的一条通道两边。

仪仗前导后，骑马走来一群皇家少年，前当中就是当今太子秦王了，肥

大耳，洋洋自得，后面依次跟了四五个皇子。身上都带着孝，上个月刘巖皇后马

氏死了。

皇子当中有个娘，也如皇子样穿了身男装，一袭紫色团袍，戴软脚璞，

跨枣红马，前后簇拥着几个兵和官，英姿飒爽，旁若无。

这就是皇帝宠的东莞公主刘萼了，早闻得她不红妆戎装，统领宫中

兵。

苏不禁心生慕，东莞公主刘氏的家族和高傲又激起他 征服的 欲望，「哼，

男婆，这么嚣张，哪天小爷的你们满地爬……」

不觉了境盯着刘萼傻傻一脸笑。

公主迎面睥睨群之中，似也註意到他，报以鄙夷的眼神，一掠而过。

征选当中，每个都在太子等面前卖弄本领。

力气、角氐、蹴鞠、骑，各显其能。

大力士，举鼎贯石，拈轻若重。

相扑手如野猪般死死缠斗，激烈处，台上众皇子和东莞公主都忍不住击掌、

鼓劲。

蹴鞠的卖弄白打本领，使出浑身解数。

只见那球从脚尖颠到顶，再从顶颠倒脚尖，膝盖、胸腹、肩膀无一处不

灵便，那球仿佛沾了身似的。

最后，踢到兴高处，一脚飞起，那球直云霄，然后稳稳接住，众无不大

声喝彩。

还有骑马箭……一直到暮时分，苏才随着众缓缓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