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黑羊传】（11-12）

的一个个瞧着慈眉善目，实则都是铁石心肠，如今知道夏白令东府那帮忙赡养着，虽也心里明白这样不妥，却没谁愿意去生桩事给自己找不自在的。

至于许给了夏白做妾的迎春、探春，老子都点了，也无去问她们乐不乐意。好在夏白对这些孩子素来也算客气和善，并不曾强求西府定下子，也不要二春箍上出嫁前的规矩，只道姐妹们同往间一般来往就是，复又送了许多聘礼来，惹得贾政推辞连连、贾赦喜不自胜、贾母冷眼旁观。

迎春到底年岁稍大些，这个年纪出嫁虽早了些，但亦是有的。探春则到底齿岁稚些，比黛玉还小些，往里见了面黛玉唤之“三妹妹”、“三丫”的，本就该是等上两年。然而，迎春是个木讷糊涂子，连丫都能欺负到她上的，倒是这稚些的探春，生得好能为、好才，才比黛玉及凤姐的，这府里的风风雨雨，别的小辈不过雾里看花，她却是真能琢磨出个端倪来的。多少是想见了府里老祖宗和二位老爷的用意，今里竟主动来请见夏白，倒叫夏白高看她几眼。

只是此时黛玉、紫鹃都是浑身白浊，瘫软在床榻上不便来见客，晴雯又是满腹怨气，只好让一个小丫雪雁来伺候，难免有些不美。

见是小丫来奉茶，探春全不动声色，便是进院子时闻见了一子异味，也全作不知，坐下了与表兄闲话起来，亦不说婚事，只谈一些闲杂。

“琏二嫂子那夜里在老祖宗门前跪了一宿，到底是跪病了。她本就是个身子弱的，却又那般子火辣，这一病下来只怕累月好不得。而她这一病，府里一时间倒没个好主事的，大太太跟老祖宗自请过一回，老祖宗否了，只是如今二太太也病着，珠大嫂子又遇上那等事，只得叫二姐姐同我来管家，我们这等小孩子家，如何管得好这一大家子的事体，琏二哥管着外，里的事也多少力不能及，好在还有姑姑帮得上把手，才没让二姐姐与我出洋相。”

夏白听着探春话语，说的虽不过是些琐事，可探春道来，却颇见心思。一则抒难，算是以退为进，或是为了博个同，或是为了求夏白帮衬；二是赞美，最后捧了贾敏一句，给夏白面上贴金。这样的话语，探春这个年纪说的出来已经难得了，况且她这一番话说来，又只是如叙家常，平易之间见真挚，既无阿谀谄媚，又不婆婆妈妈。

“三妹妹哪里话，本就是一家的。唯独你林姐姐近身上又不大好了，不然也该她帮你一把，一家，无需推脱。”

探春听着夏白说了两回“一家”，面不作色，心下却凛然。

“林哥哥说的是了，一家，正该友和睦着些。说来还有一事，正想请林哥哥帮个手，出个主意。”

“旦且说来。”

夏白回的痛快，倒是探春，见夏白这般爽利，反倒犹豫了一二，轻咬了咬牙，方才道来：“是我那不成器的兄弟，林哥哥是知道的，我那兄弟是个惯犯浑的，素来没眼力见张嘴，那里还叫老爷打了个半死，都是他自己造的孽。而今二哥哥出了事，偏生姨娘没读过书，不懂得大道理，心眼尽可着钱眼里钻，满心着以为今后这份家业该环兄弟来享，这几间已然颇不像话了。我心里也知道此乃取祸之道，可一来环哥儿不听我的言语，二来我也不好约束姨娘，如今满心惆怅，只知道林哥哥足智多谋、能谋善算，这便想请林哥哥出个主意。”

徐徐说完了这番言语，探春望着夏白，却见这位表兄上下打量着自己，惹得探春反以为自个儿今有何不妥之处了。

“三妹妹的心意，为兄知道了。三妹妹既然这样有心，为兄自不能不帮衬一把的，更何况，你我今后便将是同林鸟了。”

这最后一句，可算是点了探春许给他做妾的事，探春再是沉着冷静，此刻也不禁红了面孔，稍稍带羞。

而夏白也明白了，这探春今里前来，所谓求夏白出主意，实则是在给她那亲娘和亲弟弟讨个庇护。三丫年纪虽小，但却是这偌大的贾府里难得的醒目，看出了贾家势衰，单看贾母如此护着宝玉，便估摸出贾家早晚要遭祸，因而凭着自己唯一依仗，也便是夏白的妾身，来求个庇护，保一保她那脑筋灌了驴粪的娘和那心眼塞了蛆的弟弟。

而赵姨娘与贾环这二，夏白倒也不以为意，看着探春这个聪慧份上，给贾环个安身亦无不可，至于赵姨娘，只看她拎不拎得清，若是这蠢货脑子还有的救，他放在探春那里，取个致倒也无不可。

得了夏白的保证，探春稍稍泄下一气来，老太太那里兴许觉着，贾家的儿许给夏白做妾未免太低价了些，可探春并不觉着委屈。她自知，这已经是条顶好的出路了。而夏白自是也看明白了这一点，故而对这探春另眼相看。

“是了，那里送三妹妹的糖果，可还合意？”

闻得夏白忽提起二初见的事，探春微微一怔，旋即点，客套着道：“林哥哥送的东西，自是极好的。”

“那便好了，我这里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