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日

供销社的店员是个大不了他多少岁的姑娘，章途把手里那一盒雪花膏递出去的时候，那嚼着香糖的孩多看了他一眼。地址发布邮箱LīxSBǎ@ＧＭＡＩＬ．cＯＭ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ＧＭＡＩＬ．￠ＯＭ

明明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个眼，章途却以为她察了自己买这盒雪花膏的作用，低下不敢与其对视。他把雪花膏揣进袋，就好像当面给避孕套结账一样，脸烧得厉害，匆匆走出供销社。

回队的路上，他还在紧张，揣着那小小的铁皮盒子，手心黏黏地出了汗，原本冰凉的外壳都被捂热了。

到村的时候，刚好遇到从另一边而来的赵知蔓，脚步轻盈、眉稍都是笑意，一看就知道是去什么了。她看见章途，很高兴地挥舞手臂：“章途，等我会儿！”说完就三步做两步跑过来，跟他并肩而行。

章途又握了握手里的雪花膏。或许它已经被热融化了。

赵知蔓看上去像是完成了什么放在心里极重要的事，此刻轻松得不得了。一轻松就忍不住与旁说话：“你做什么去了？”

“去了趟镇里，你呢？”

“我……到周边去走了走。”赵知蔓眼移向别处，把垂下的发别到耳后，还微微勾出了一个羞涩的笑。

少年钟，少怀春。章途猜想王晓声此时估计也是这副傻乐在心的出息。

“你这是买了什么？”

赵知蔓的眼可比她那个四眼儿对象好使多了，即便是章途手放在衣服兜里，她还是眼尖地看到手指缝隙里闪过了一道银光。

章途没料到她能看见，先是起了遮掩的心思，后来转念一想，只不过是盒雪花膏，我不说，谁知道要拿来什么用？便也大大方方拿出来：“雪花膏。”

赵知蔓看看雪花膏，又看看他，眯着眼睛笑得像狐狸：“你这是要送给谁呀？筱筱？”

章途这下有点尴尬，硬着皮道：“我自己用。”

赵知蔓狐疑地看着他，摆明了不信。

像雪花膏这些东西几乎都是生买来用，要是他们知青中有哪个男生每天要抹这玩意儿，少不得会被嘲笑娘娘腔。他一心想着这盒小东西有别的用途，现在倒是把自己陷到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里了。那个嚼香糖的柜员，估计也是觉得他是买去送朋友的。

一个谎说出去，往往就要靠另一个谎话来圆。章途接着说：“最近天气，我看小江手上裂了子，看你们生常用这个，想着涂一涂会好些。”

“最近确实，涂一涂挺好。”赵知蔓慈悲地放过章途，看着前方的道路，走着走着自顾自笑起来，“不过你怎么不买凡士林？那个效果应该更好些呀。地址发布邮箱LīxSBǎ@ＧＭＡＩＬ．cＯＭ”

一语惊醒梦中，章途也莫名其妙了，是呀，他怎么不买凡士林呢？他有些懊恼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小铁盒，上面印着的像对着他笑靥如花。

现在想回去重买也来不及了，不管怎么说，先试试吧。

章途呼吸，给自己加油打气。

这天小学校放学后，章途已提前跟徐兰兰说好今天不上课，让她带话给其他三个小伙伴，自己则回办公室收拾东西。老林看着他雷厉风行的样子，不免有些讶异：“今天什么事啊，这么早？”

自章途当老师以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从来都是他比对方走得早，章途这么急不可待地下班还是一回。

“是有点儿事。”章途含含糊糊应了声，说了再见后果断背包走。

老林看着章途听见他问话后蓦然红起来的脸，还有那飘忽不定的视线，低下往保温杯里吹了气：“谈恋了啊。”

这声低语湮没在章途关门的动静之中。

一碗热腾腾的清汤挂面，撒点葱花，还煎了个荷包蛋。章途吸了气，一时之间有些陶醉于自己的煮面水平。

要是以后不当老师了，那就去开个面馆，他负责煮面，江宁川负责算账——他数学水平怎么样？不太好也没关系，加减乘除会做就好。没本钱？没本钱就慢慢攒嘛，攒上个十年八年的，一定行。

章途正想得，忽然听到有推门而，一抬，金灿灿的阳光洒进室内，江宁川背光而来，面容有些模糊。

但再模糊也知道是他。章途微笑着朝他招招手：“生快乐。”

不止是章途在等着他，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原来一早跑过来找自己要钥匙是为了这个。

江宁川心里酸酸软软，走过去抱住章途，很努力地想埋进章途怀里。

“谢谢，章途……我，”江宁川又往章途怀里缩了缩，“我好喜欢你。”

章途抚摸着江宁川的脊背，语气包容又温柔：“先吃面吧。”

江宁川却不听，抬起直勾勾盯着章途的脸，把顺势推倒在床上，然后凑上去黏黏糊糊亲了一：“你长得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