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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木架上，沉着声音道：“大理寺的案卷涉及机密，未经批准不可随意翻阅，还请郡主见谅。”
“哦。”沉朝顏应得老实，语气却是怏怏的。
谢景熙没管她，再次将
埋回了公文。
对面的
难得安静下来，也不知是真的收敛了，还是又在盘算什么别的主意。
“啪！”
清而脆的一击，谢景熙低，看见手里握着的一截纤白的手腕。
沉朝顏似是被他这陡增的狠戾所震慑，半晌才怔忡着摊开自己的掌心道：“蚊、蚊子……”
谢景熙蹙眉，侧果见她手里那只死于非命的蚊子。
掌心传来滑腻微颤的触感，谢景熙心跳微滞，松开了沉朝顏的腕子。
他整了整官袍，声音冷沉地对沉朝顏道：“郡主有先帝隆宠、陛下偏
，行事乖张、事无忌惮，但臣不得已，还是想奉劝郡主几句。
叁司之中，如今御史台和刑部都已是王僕
羽翼，臣虽不才，但确是当下陈尚书一案最合适的选。郡主大可不信臣，但如若叁番五次阻拦，至查案裹足不前，王僕借机发难，要陛下另择选调查，那时的局面，恐是你我都难以扭转……”
话至此，谢景熙一顿，侧身回看向沉朝顏问：“臣这么说，郡主明白了么？”
沉朝顏面无表
地看着他，半晌都没说话。
直到他准备移开目光，面前的
眉眼却是一弯，灿若星河地笑起来。
“你不会。”
叁个字简短鏗鏘，却字字篤定，像一颗颗鋥亮的铜钉。
谢景熙蹙眉，正要反驳，却听沉朝顏一字一句道：“为官多年，你谢景熙或许向来廉洁清明，却从不是一个寧为玉碎、孤军奋战的愣青。昭化二年，你
大理寺，为大理寺丞。时逢凉州刺史贪墨，叁司之中无敢接。是你在暗中与其政敌联手，拋出诱饵，引对方阵营反目，不费一兵一卒便扳倒了对手。
事后你又找了个可大可小的罪名，处置了当初与你联手之。兔死狗烹、过河拆桥，玩得那叫一个顺当。可陈府的案子，你明明可以在暗中与我联手，却迟迟不肯。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沉朝顏一顿，似笑非笑地打量他，缓缓补充，“这件案子恐怕对你还有什么别的意义，你怕的并不是让我参与，而致使案件有失公允，你怕的是……有透过此案，发现你背后目的。”
沉朝顏说完，车厢里再次陷沉默。
她仰着，目光一寸寸扫过面前的男，却没能发现他一丝一毫的绪变化。
那双
井样的眸子此刻回望着她，森凉的寒意一瞬即逝，眨眼便化作他惯常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
他浅淡地提了提嘴角，不置可否地对沉朝顏道：“郡主这么会编故事，不去写话本子岂不是可惜了？”
沉朝顏不接他的话，只是不甘示弱地擎起一抹笑，“你既不让我
手此案，便更不会将此案落他之手，所以谢寺卿……”
她压低声音，继续道：“你到底在害怕我会发现什么？”
这一次，沉朝顏又看见了男额角上，那两根绷紧的青筋。
谢景熙什么都没说，静默地看了沉朝顏半晌。
她的聪明鬼智，谢景熙之前已经见识过，本以为只是弄巧呈乖、偶变投隙，没想到她竟能见微知着、反戈一击。
而这样的因素若是还不可控……
思及此，谢景熙不由得心中一凝，连眉都跟着紧锁了起来。
“大！”
外面传来喧杂的脚步，马车已经停在了大理寺。
裴真带着一队过来，看见沉朝顏怔了一瞬，但很快又对着谢景熙稟到：“陈府的管事，方才被发现溺毙于崇福寺放生池中。”
消息犹如惊雷，沉朝顏愣住，转看向谢景熙。
只见他眼眸一沉，扔下手里的公文，起身对裴真道：“备马，去现场。”
“是！”裴真扶剑跑走。
眼见谢景熙整衣下车，色肃穆地往外走，沉朝顏到底是没忍住，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袖子。
四目相对，两谁也没先开
，沉朝顏怨气冲天地抬了抬下
，正要发作，却听那语气冷淡地道：“郡主若想参与，那便要先与臣约法叁章。”
“啊？”沉朝顏挑眉，以为自己听岔了。
约法叁章？
那谢景熙的意思是……
他同意了？
天降惊喜，沉朝顏一时无措，半晌都愣在原处。
谢景熙蹙眉，转身要走，却被再次拽住了袖子。
沉朝顏总算回过来，双眼灼灼地盯着谢景熙，忙不迭点道：“好！约法，你说。”
谢景熙便懒得再跟她绕弯子，直言道：“第一，郡主所查到的每一步进展、每一项证据、和每一个嫌疑都必须让臣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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