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节

里冻死淹死的，又有数千，还有几千选择投降，至于趁着黑夜四下跑散的，不计其数。

最终这近五万，能够逃回瞏州的，不过四五千之数，可谓十不存一。

甚至娄室聚起的真兵，若不是完颜银术可来援及时，也要吃岳飞等杀尽。

至于银术可，也不知岳飞如何断的后，总之自始至终，不曾来到桑河畔。

而王贵几去后，岳飞亦不知所踪，杜壆猜他死在了战场上，秦明等都是不信。

却说老曹，冰河碎裂之时，谩都本见断了后路，骇极而逃，敖卢斡要逞威风，领数百追踪下去，老曹担心他安危，紧紧追了上去，栾廷玉见状，连忙跟上。

双方一追一逃，沿着桑河狂奔，奔出不知多久，谩都本忽见河道上坚冰如铁，显然未受上游影响，心中大定，勒马过河。

敖卢斡继续追杀，连连引弓去谩都本，夜黑风急，数矢不中。

谩都本听见弦响动，倒被提醒，大声下令回，他身边尚有数十个真锐，都取出弓箭，边逃边。

真弓硬箭准，辽兵频频落马，敖卢斡见了，有些惧色，便要停步不住，忽然斜刺里一支弓箭飞出，正中敖卢斡颅侧，连金盔亦遭穿。

敖卢斡通吼一声，勒马便回，老曹非常关心，连忙迎上接住，抱到自己马上，领辽军飞奔回营。

及归来时，敖卢斡颅之箭，不知鬼不觉，悄然又半寸，也陷昏迷。

而在老曹走后，黑暗中奔出一马一，追逐谩都本残部，箭无虚发，死七八个真兵。

谩都本喝令回身围攻，那不慌不忙取出长枪，枪起处，声声鬼哭，上下纷飞，将真兵一一刺杀。

谩都本却是明，喝令部下围攻，自家却马不停蹄走了，那将杀完真兵，见他去得远了，也自勒马回返。

瞏州城外，银术可领三千真锐杀出，望见数百残兵奔来，问娄室、宗雄、活何在，答曰活、宗雄皆被阵斩，娄室奔逃时本翻。

银术可惊得魂飞天外——自真起势以来，多久不曾折过大将，如今一折便是三个。

他不知敌虚实，也不敢追击太远，便去先寻娄室，不久找到，见其扑翻在地，连忙亲自下马去看，只见背后一箭，透甲而，直出身前，不由惊呼，再摸鼻息，隐隐尚存，却又大喜，连忙令小心抬回城中。

不料这里方才下令，忽然一支冷箭飞来，银术可下意识一闪，左臂被他中，惊怒际，望去时，却见一颗大树之后，闪出一个白马小将，于数十丈外冷冷看向自己。

银术可挥手，真兵如杀去，那小将长笑一声，连十余落马，扬长而去。

领军副将追了许久方回，声称折了二三十，不曾近那身前一步，后来又有几个年少小将与其汇合，副将担心有伏兵，故此退回寰州。

第597章 塞北惊闻中原变（上）

前有妫水一战，后有桑河一战，算上降金的辽兵在内，山后九州这合计十余万金兵，折损已然过半。

若单以数而论，比之新辽军，金兵依然优势不小，但明眼都已看出，形势已然倒转——

辽国同金国打了许多年，这还是辽国的首场大胜！

便是那些已然投金的老辽兵，也每每私下议论：原来不是金多厉害，是我们的统帅不大行，不然为何敖卢斡一登基，立刻打出了这般声势？

完颜银术可也是宿将，见状不妙，忙将所余数万兵马尽数聚集，缩于寰州城中坚守不出。

此前为打雁门关，金将附近几州的钱粮都盘剥了来，因此粮倒是无缺。

双方僵持一，眼见寰州摆出死守架势，雁门关宋军也是动静全无，老曹只得下令拔营，沿着来路暂时退归云州。

其实他也心虚，挞曷里的老兵仅剩一千余，他的西风军也因啃了硬骨，折损近半，余下兵马，皆是那等先降金、复又降辽的反复之军，眼下看着虽还老实，一旦战事胶着，谁知道这些会如何行事？

回到云州，正是新年。

城池虽然有些残旧，子毕竟还要过，家中有些余财的，也都张红挂彩，收拾起来，倒替这城里平添了几分喜气。

云州行宫之中，却又是另一般气氛。

萧瑟瑟晋为新一代萧太后，不见丝毫欢喜，只因儿子生死难测，哭得两眼寿桃儿一般。

老曹心中略有一些愧疚，也便放出耐心，抱着她细细安慰，声声，只责自己追赶不及，以至于年轻气傲的好孩子，伤在金狗箭下。

辽朝宫廷自不乏名医，夜围着看顾，虽然救不醒来，一时却也不至死去。

随老曹出征诸将，尤其是渡河厮杀的一批，多少都带了伤势，也都使这些医生细细看治，好在是寒冬，伤不易恶化，便连伤势最重的厉天闰、黄信，亦无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