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节

、包道乙两个，只剩憨勇的邓元觉、郑彪，正合心意。

五方元帅一应俱全，虽都带了轻重伤势，但有“医”安道全在此，痊愈不过是时间问题。

五散倒是损伤大半，唯余祖士远、高玉二。

其余等，便是睦州夏侯成，宣州家余庆、李韶，独松关卫亨，杭州二十四飞将中的汤逢士、温克让、贝应夔，再就是卢俊义军中的方貌，留守常州的金节。

余者除极少投降童贯的，尽都殁于此役。

然而老曹真心想要的，其实也只座中这些杰，真若是明教无损无伤，整个来投，老曹却没那般大胃，还要担心他反客为主哩。

因此暗暗喜悦：得了这许多猛士，以及一万余百战余生的兵卒，也不枉我吃这两月辛苦。

这些念电转而过，老曹微微一笑，开道：“童贯撤军后，我梁山众也要归返山东，厉兵秣马，只待后面国战时，力挽天倾，缔造大业。却不知诸位明教兄弟，又是如何打算？”

这句话问出，便见明教众色各异，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曹暗笑，他此前何以留方七佛在外？便是晓得明教除方腊外，便属此威望最高，他若在此，众纵有其他想，也多半要以其马首是从。然而方七佛颇为忠义，方腊不死，他岂能说出投靠之语？

故此留他在外，待其余先自打定主意，再去相劝，届时无论他是留是走，都已无损大局。

他众看来看去，最后却都看向王寅，王寅见一众老兄弟目光灼灼，苦笑一声，摊开手道：“王某之事，兄弟们当已知晓，姓王的一生行事俯仰无愧，唯一对不住的便是我儿。她如今既做了武大郎妻妾，王某不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岂肯安心？因此此间事了，王某要同大郎北返，以后若无旁事，便守着儿过几天安乐子。”

高玉同他素来最好，当即叫道：“哥哥要过安乐子，怕也过不得几天！你不闻‘武孟德’说么？他是存心要和金辽一场的，届时山东河北，只怕都化战场。”

王寅收起笑意，淡淡道：“若真有那，只要还能骑得动马，自当追随大郎，同那胡虏战一个至死方休！”

他眼中不由添了几分彩：“兄弟，为兄枉自学了一身本领，却是稀里糊涂过了半生，眼见将是知天命之年，还能有多少时好活？若能为家国民族份上，战死于疆场，也不负爹娘生这七尺躯壳。”

高玉听他说罢，愣了片刻，忽然笑道：“十六年前，狗官贪我家传的几部古籍，得我家亡，急去同他拼命，若不是哥哥仗义出手，莫说报这血仇，便是命也自罢休，这些年你我了明教，一向孟不离焦，如今岂肯让你独去？”

便冲曹一拱手：“武兄，我哥哥是你丈，高某却不敢居长，我等各论各的，我叫他哥哥，也叫你哥哥，我高玉欲同王寅哥哥同去你青州，不知可肯收留？小弟本事虽然平平，书也粗读过几本，手中鞭枪若是上阵，也能替你杀。”

曹连忙还礼，满脸真诚：“高兄，我在山东，便久闻‘金枪银鞭玉郎君’好名，若肯同去，乃武某平生之大幸也。”

若说明教这伙，整体颜值颇高，方七佛、王寅、高玉，乃至方杰、司行方、庞万春等，都是难得的美男子，其中尤以王寅高玉为最，但听绰号也可见得端倪，王寅称“玉面枪”，高玉则号“金枪银鞭玉郎君”。

邓元觉跳起身道：“王尚书、高侍郎既然也要去山东，佛爷我也不遮着瞒着了！去岁我等开国立朝，意气何等风发！然而才过几？一个个盘剥起百姓来如狼似虎，比之宋朝狗官，吃相还要难看，佛爷几番进谏圣公，又频频与争闹，然而谁把佛爷的话听耳中？哼哼，若不是童贯恰好赶来厮杀，佛爷不肯弃了这些兄弟，早便独自一个走去江湖上，图个清静也。”

他这番话说出，却似开了一记地图炮。

鲁智高声喝彩：“好个邓和尚，有这番心肠，却不枉你剃度一场，当真是阿弥那个陀佛！善哉善哉！”

看官听说——鲁智当处初禅林，哪里懂得这些佛家语汇？

同僧们争闹，僧们说：“善哉！”他便气得起袖子来，争辩道：“‘团鱼洒家也吃，甚么鳝哉！’僧们道：‘却是苦也。’他便越发不服气：‘团鱼大腹，又肥甜了，好吃，哪得苦也？’”

如今阅历世相，悟彻本来，此刻宣佛号，双手合十，分明是杀放火狂魔般物，却透出一派宝相庄严之感，看在众眼里，心都受触动，便似黄钟大吕，重重响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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