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节

来一战！”

若论武艺，王禀三个都不把他放眼中，然而见取了这重伤王舜臣的宝剑出来，却是心胆都寒，暗暗忖道：此剑放出，恰如霹雳，我等体凡胎，谁能当飞剑一击？

因此愈发不敢出战，索领兵往处败去了。

祖士远便唤郑彪来见老曹，替两个引见了，曹笑呵呵抱拳道：“久仰郑法王大名，乃是永乐朝庭柱般物，今见无恙，心中喜甚！”

郑彪急忙还礼——此子子本属桀骜，最是难打道的一个，但近连遭挫败，折了傲气，连说话也大为谦和。

当下连连摆手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小弟武艺不过平平，本来还仗着身怀几手术法，颇以为傲，如今才知千军万马之中，术法不过笑谈，又岂敢当‘武孟德’谬赞了……”

曹见他态唏嘘，皱了皱眉，打断他道：“郑法王这等说法，不免妄自菲薄。战阵之道，惟变为常！譬如弩兵，何其锐利，但若置身山林，威力岂不大减？又如骑兵，侵略如火，在这水网密织之地，却是难逞凶威。法术亦是同理——樊瑞兄弟！”

老曹唤来樊瑞，夸耀道：“此前救下七佛子，如今打穿宋军，全仗我樊兄弟法术！樊兄弟，你同郑法王都是有道之士，正可亲近亲近。”

樊瑞是老曹肚里蛔虫，一听此话，便晓得老曹有意结纳郑魔君，当即拿出芒砀山大当家的豪爽架势，哈哈拱手：“郑兄，小弟初涉江南，便闻你‘魔君’之名，只恨未能早见。”

郑魔君见他周身道气盎然，也自觉得亲近，连忙还礼道：“‘混世魔王’好名，在下也是久闻……看仁兄面色，莫非受伤了么？”

樊瑞摆摆手，便把此前如何施法作战略说一遭，笑道：“却是小弟修为有限，有些透支元气，待打完此仗，养一养便无碍。”

郑彪听他说到请将大败姚兴一节，大是诧异，自家也会差不多的法儿，如何对上姚兴，一刀便被解？

不由纳闷道：“小弟的请术，请的乃是护法天韦陀菩萨，不知仁兄所请却是哪位仙家？”

樊瑞笑道：“小弟请的乃是保生大帝麾下三十六将之中的必大将。”

两个对了根底，郑彪更是诧异——

原来这所谓保生大帝者，得道不过百年，生前乃是宋皇治下福建路泉州府同安县积善里白礁村的一位医士，姓吴名夲，曾举科举，官任御史，后受昆仑山西王母点化传法，辞官修道，道号悟真。

这位吴悟真一生不食荤，不娶妻，悬壶济世，不问贵贱，一生活无数，景祐三年羽化于家。

后有重病难医，立其塑像而参拜，其疾立愈，朝廷闻之灵异，册封成，建慈济宫以为道场，即保生大帝也。

然而必大将只是这位保生大帝麾下三十六将之一，这个来，比之名声赫赫的韦陀菩萨，却又不免远逊。

樊瑞见他不解，便把必大将吞食了扶桑三大式、自此威能大增一事悉相诉告。

郑彪听了瞠目结舌，却是从不知这门术法竟有这么个进阶的路子，惊喜之余，又不由大为感动，暗自道：这等窍门，放在我手里，定是只传亲儿子的大秘密，这位樊老兄居然就这般告诉了我，可见梁山好汉，义薄云天四字，当真不虚！若和这些结、做的兄弟，却是不枉此生了。

曹眼一瞥，见郑彪满脸心折色，暗自微笑，也不去管他两个，顾自领兵往处杀去。

却说王禀三个败到童贯处，诉说了战形，童贯皱眉道：“此里摆布不开大军，这般厮杀，岂不吃亏？且带了缴获之物，杀尽这些反贼，引大军出，再同他慢慢计较。”

一声号令，数百颗落地，方腊手下那些遭他擒捉的文武官员，尽数斩杀当场，割了颅装箱，要带回汴京报功，其余珍玩财宝，亦尽数装了，传令麾下马，都往外汇合。

不多时，一官兵带着缴获冲向外，索超等还欲拦阻，曹连忙道：“归师勿遏！他的兵马，是我二十倍，缠斗起来，我等尽数难逃，且任他自去，去其九成后，断他最后一成，便算大胜。”

当下放开道路，任由童贯大军一杀出，暗暗计数，算着出去了八九万马，这才列阵中，却又不将挡死，留出中间一道坦途。

果然落后的兵马见有敌兵拦路，都不由惊慌，又因还留了条路走，谁也不肯拼命，都争先恐后往外逃命，被两边南军趁势杀伤甚多。

其实若按老曹本意，尽数放他走亦无妨，只是考虑明教中心思，这才摆下这等阵势。

这军却是冀景的部下，冀景见兵心已，连连呵斥都无理会，也自无奈，挥动大斧往外就冲。

索超上前战了几合，冀景见他斧法不凡，怕被缠住，奋力猛攻几斧，趁机策马逃去，慌忙之间，却将个重要物落在最后——

却是一辆囚车，里面盛着一个四十上下的宫装子，虽然形容颇是狼狈，却遮掩不住天然的美貌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