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节

水般反复冲击，杀得牛皋两个大呼小叫，眼看就要被赶出城来，形势甚是危急。

马灵纵声呼道：“牛皋兄弟休慌，马灵来也！”

好个驹子，把那风火一催，两道火光贴地卷起，“嗡”的一声，合身扑群中去。

但见他额上妖目睁开，其光炯炯，视线所至，箭矢自避，一块金砖祭起，绕着周身飞，早把贼兵砸翻一片，手中那条方天画戟横劈斜斩，大杀四方，自门中直杀出去，如无之境。

金节看得呆了，惊声道：“不料官兵中，竟有如此高！”

牛皋也自震惊不已，只是面上却是不显，趁机吹嘘道：“吾军之中，猛将如云，似我马兄之辈，车载斗量。”

马灵知他素鬼扯，也不生气，大笑道：“小牛儿，你的武艺若能同你这嘴皮子一般厉害，又何须我来救护？”

他中取笑，手上不停，那些来抢门的贼兵都是贼中锐，却生生被他一杀散，地上遗尸百余，泰半颅损，都是遭金砖打死。

余者惊得魂魄尽失，中叫到“妖来也、妖来也”，四下逃命去了。

若说马灵的本事，最擅冲突战。

概因他有妖目法，箭矢难伤，又有风火，趋退若电，手中一条方天戟亦颇了得，金砖法更是鬼难防！若是没有一流勇将合而击之，又或是道术高他术法，几乎无懈可击，真个堪称“割之王”。

这时韩世忠四将领了五六百骑兵杀到，见城门已然抢下，也不待后军至，各自领了百余，分杀城去。

可怜城里那些贼兵，都是自梦里惊醒，一个个昏涨脑，又未及结成阵势，被他马军一冲，顿时大溃，哭爹喊娘，争先逃命。

有灵醒些的，开了其他城门逃了，其余大半热锅蚂蚁般蹿，最后非死即降。

及曹到时，常州已尽宋军之手，众兄弟各自报功，牛皋亦满脸得色，引了金节来见。

曹见牛皋果然无事，甚为欢喜，拉住大笑道：“牛兄弟果然是福将也！今夺常州，当计你首功！”

说罢看向金节：“这位兄弟却是何？”

牛皋连忙上前，介绍了金节来历，又把金节如何救他、两如何设计杀死钱振鹏、又如何抢门死守的来龙去脉，细细说了一遍，随后把一众兄弟都引荐与金节认识。

金节纳便拜：“罪将金节，拜见各位将军！”

曹连忙伸手拉住了他，大笑道：“吾等岂能受将军大礼？今若非将军仗义相救，我家牛皋兄弟必遭了毒手。你救我兄弟命在下，斩将夺门献城在后，该是我等拜将军才是！”

金节见老曹对自家极为礼遇，又是感激又是惶恐，连连道：“不敢不敢，金家世食宋俸，岂肯真心从贼？这些时望眼欲穿，只等大军南下，便好拨反正，以期将功赎罪也。”

曹笑道：“将军忠义传家，着实令钦佩。我等乃是先锋兵马，不会久留于此，只明休整一，后便要出发去打无锡、苏州。常州这里，正好由金将军领降军把守，在下自会将将军功劳上报，待后面大军开到，童枢密必有重赏。”

金节其实有些疑惑——方才众通了姓名，按理这支先锋军，为首的本该是高唐州兵马都统制武松、莱州防御使卢俊义、青州团练使杜壆，然而这三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全然听凭副将李墩子做主。

尤其这副将同他叙谈之后，令寻了纸笔，笔走龙蛇，写了报捷文书一封，大剌剌令那三个主将各自落名用印章，又令飞马送去润州，不由越发震惊——

他自家也是副将，从来不曾听闻天下哪个副将能有这般大体面，心想这个李墩子，实可谓之副将之光也。

不过金节最是识时务的，既然是这墩子副将做主，他便只当是主帅相待，恭恭敬敬道：“多谢李将军保举，只是末将还有一事，欲求将军做主，便是这位牛皋将军和末将妻妹订下婚约，不知能否趁明修整，让他二成婚？”

曹听了大，不由看向牛皋，但见他面色扭捏，粗胖的身子扭成鹌鹑一般，便问金节究竟缘故。

金节把家里三梦到黑虎一事和盘托出，曹听了亦是惊赞叹不已：“这般良缘，自然需要成全。”

于是次，曹亲自替他主婚，府衙里张灯结彩，充作新房，于兄弟里挑了几个能言善道的做傧相，备下几箱好礼，吹吹打打娶了秦玉莲过门，拜了天地，送归房，成就两个好事。

因是大喜子，麾下五千士兵，亦各自与他一壶酒、一斤，都大块煮熟，使红纸包了，发到众军手中，顿时欢声雷动。

又一，大军开拔。

曹怜牛皋新婚燕尔，本待留他在此帮金节守城，牛皋死也不肯，金节也来相劝，只得遂了他意，从大军一并出发。

走了大半，及至无锡县地界，前方探马来报，道是东面一兵马，打着青白二色旗帜，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