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

多打碎的家什器物，各自令或搬或抬，闹闹哄哄往城里去。

那两个被抬的汉子气得涨红着脸，一声声喊冤不绝：“毛太公、毛仲义，你父子为富不仁，欺负乡邻，算得什么本事？你赖俺大虫，又屈俺兄弟做贼，今番若摆布不死，誓不同你家休。”

那个中年听了大怒，骂道：“你两个腌臜畜生，岂不知俺妹夫便是本州六案孔目！即使本州知府，也是俺毛家座上的常客，你不同俺休？俺倒先要取你两个狗命哩。”

吩咐道：“堵了他们的嘴，再叫俺听他放出来，都拿你等问罪。”

那些庄丁听了，连忙脱了布袜，胡塞那两中，两个死命挣扎，无奈着实捆得严实，各自挨了几下重手，终究还是被强行堵了嘴，只能发出呜呜之声，毛太公父子看了，哈哈大笑。

这父子二一派小得志模样，看在林冲、花荣眼中，都不由皱起了眉，正待喝问，却被曹暗暗止住，道：“且不急涉，跟着他们，静观其变。”

他一行十三个，就这般不紧不慢，吊在毛太公大队后面，看着他们抬着进了城池，到了知府衙门处，把那些庄丁都留在外面，毛家父子两个，自随着一公进。

曹见了招呼众下马，就等候在州衙门，让焦挺、周通去买些点心来垫饥。

看官听说，咱家老曹为何等在门呢？

原来按照宋律，凡州县长官，必须亲自坐堂文案，随意不得出衙。而这衙署的营建也颇讲究，坐北朝南，沿大门两侧斜建两道围墙，大门敞开不闭，这两道墙便似门板的延展，所谓“衙门八字朝南开”是也。

进得门内，依次是大堂、二堂、三堂，凡重大典庆，又或大案，必在大堂审理，于门外设栅栏，庶民可在栏外听审；二堂处理户婚田土等民间细案，因涉及家族隐私，故此不许旁听；至于三堂，却是官长公务起居之所，不许百姓进。

似毛太公父子这般，携众擒了来，声势浩大，必然是要在大堂审理的，因此老曹就在门外，专程要等候旁听。

不多时，焦、周提回四个大食盒来，盛着各色点心，无外乎是松子饼、豆儿糕、百合蜜粥之类，都是登州本地特产，几狼吞虎咽吃了一回，正呷着蜜粥润嗓子，便见公们搬了几具栅栏挡在堂外，众心知这是要审案了，却见毛家庄丁们往前一拥，在栅栏外围了个风雨不透。

曹失笑道：“怪不得带着许多来，却是要隔绝公目，这家倒是好算计。”

众听了无不暗骂毛氏狡猾，周通要逞英雄，大骂一声“他的，恁般无耻！”走过去把双臂一分，那些庄丁如何禁得起他的气力？当即跌跌撞撞，被迫让开一条道来。

见庄丁们纷纷怒目看来，周通冷笑一声，把出昔强子的风范来——两膀子一提，胸脯子一挺，眼珠子一努，嘴丫子往下一撇，做个凶恶煞之势，果然那双大眼珠子瞪到哪里，哪里的庄丁就低下。

震住了这庄丁，周通扭过来，腿一曲、腰一弯、背一弓，瞬间化身街溜子，一脸谄笑道：“大哥快来，这儿看的才清楚呢。”

曹等齐齐一笑，往上一走，倒也没伸胳膊亮腕子，仅仅就众的气势，已迫得那些庄丁面色惨白，不住后退躲避。

曹站在最前面，望堂上一看，“明镜高悬”牌匾下，高坐着登州知府，右侧矮一些的座椅，坐的是六案孔目王正，堂下两边衙役各持水火而立，地上摆着钢叉、包裹、烂家什。

再往下，左首是毛太公父子，右首是抬来的那两个汉子，赤条条五花大绑，嘴里布袜塞得满满。

曹此番靠得近了，把众相貌看得仔细，不由暗自一愣：咦？原来是他兄弟两个，怪哉，这两个身手，如何搞到这步田地？

便见那知府慢条斯理打个呵欠，摸到惊堂木，有气无力的一敲，两边衙役同时以杖击地，开长呼：“威……武……”

堂威喊罢，那个知府抬望着房顶，漫不经心问道：“堂下何，状告何事？”

毛太公抖擞，上前一步，施一礼，谄笑道：“回大：小的乃是城外毛家庄里正毛善，旁边是犬子毛仲义，都是大治下子民，今登堂告状，告的是本地两个强解珍、解宝，平白闯家中，要赖我家所的大虫，又趁势抢夺我家财物，打碎家中什物若，幸得官差老爷们下乡巡视，抓住这两个强贼，押送来问他的罪名。”

他儿子毛仲义也帮腔道：“大，近来大虫频频伤，各村的猎户、里正都委了捕虎文状，我庄里数十个男子，一连辛苦多，这才得一个大虫，不料这两个强贼，听了消息打上门来，强要索取，又趁机打家劫舍，他两个绰号叫什么‘两蛇’、‘双尾蝎’，最是凶恶不过。大请看，那两条钢叉便是他的凶器，那些家什俱是遭他打烂，那个包裹里有二百银子，都是他所抢夺。”

知府一直没打采模样，直到听得“银子”两字，这才一振，去看那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