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

也颇通些水。”

曹喜道：“若是这般，我却有个想，只是火候不到——时迁兄弟，你且和戴院长出去探听一遭，我要知道两件事，第一是那个想做驸马的蔡鞗，每来往何处；第二是蔡太师有什么奢遮的仇家！”

两个起身道：“哥哥放心，我二便去打探。”

曹看看余，又道：“吕方、郭盛，你两位兄弟且去市集上看看，买一个能密封的大桶，若买不到，就找那好手艺的匠现做一个。”

这两个也起身领命而去。

这四办事效率倒是极高，到了第二，半高的一个木桶已在曹眼前，曹亲自拿个瓢儿淋水试验，见里面滴水不漏，点了点。

戴宗禀道：“哥哥，蔡京的仇家，若说多，可谓遍布朝野，若说奢遮，当属淮西王庆！”

山东晁盖、淮西王庆、河北田虎、江南方腊，这是江湖中势力最重的几个好汉，也是天子御书在屏风上的“四大寇”，哪个不知？当下都是一惊：“王庆这厮，竟和蔡京有仇？”

戴宗哈哈一笑，细细说来——

原来这个王庆，以前是开封府的一个副牌军，有个父亲王砉[xu]，乃是东京有名的富户，靠着打点衙门、擸唆结讼，放刁把滥，排陷良善，大发横财。

后来生下这个王庆来，却是前世的冤家、来报仇的孽子：这厮从小浮，王砉夫又加溺，惯养的越发没心，到了十六七岁时，生得健硕高大，又不读书，每斗走马、使枪抡，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不下六七年，把王砉海阔般一个家私，造得山枯海尽，王砉气瞎了双眼，搬出去另过。

王庆造完了家产，为谋生计，仗着一身武艺，在开封府做了个副牌军的职使。

听到此处，众都不由怪：按理这般一个猾的，如何肯得罪蔡京？

戴宗笑一笑，继续说道——

却是三年前，政和六年（公元1116年）仲春，王庆闲来无事，去城南玉津圃游玩，忽然望见一个轿子里的小娘子，容颜绝世，一下子勾去了王庆魂魄，四处打听，得知是童贯之弟童贳的儿，被童贯认做己，又是杨戬的外孙儿，闺名唤作童娇秀，年方一十六岁，许给了蔡京之孙、蔡攸之子蔡行为妻，也就是蔡京的孙媳儿。

看官听禀：须知世上害物，莫过酒色两个字。何以这般说呢？概因这两个字儿，都是最能使疯狂忘形的，所谓“喝了咱的酒，见了皇帝不磕”，这就是酒的威力了。

色字也是一般，便是老鼠，真个起了兴致时，也能生出曰猫的胆量。

王庆就是如此，童贯、杨戬家的眷，蔡京长子长孙的未婚妻，他色心一起，居然也要沾手，当下不惜钱财四处打点，要一番耗子曰猫的豪杰伟业。

再说娇秀这个小娘子，也不是甚么宜家宜室的主儿，当在玉津圃，她坐在轿子里看风景，王庆看见了她，她其实也看见了王庆。

原来王庆这厮，虽然忤逆不孝，言行下流，却有一般好处，就是生得好，一派俊俏风流的相貌，那潇洒迷之处，便和读者老爷们一般无二。娇秀小娘子一见，当时便挑动了春心，回府来思夜想，欲把猫批奉上。

这一来郎有妾有意，虽然身份相隔云泥，但世间无难事、只要肯攀登，王庆一番努力，真就攀上象牙床，先登美身，拔了一个筹。

看官，须知欲行，首要便是嘴紧，哪怕你和王母娘娘相好，也万万不可存了虚荣夸耀之心，这便是祸从出的道理。

这个王庆，就是例子，他睡了娇秀三个月，自己觉得自己也算汴京一号物了：老子给蔡府长孙戴了绿帽子啊，那还了得？酒后逢便要吹嘘，自己还觉得遮掩挺紧，旁个早就听出马脚来。

消息传开，首先便恼了童贯，儿跟偷，岂不显得没家教？他本就是个太监，自尊心格外的重，当即就寻个罪过，拿下王庆欲待细细摆布，谁知消息传开，都传说：“王庆死定了，蔡太师的孙媳也是凡睡得的？”

蔡京、蔡攸两个听见，也是又羞又恼，父子私下商量：若是结果了王庆，这桩丑事反而坐实了！于是密挽心腹官员，教将王庆加急刺配去远恶军州，以灭其迹。

另一，蔡府火速迎娶了娇秀成亲，一来遮童贯之羞，二来灭众议论。

曹听到这里，不由点：“这个王庆，旁的不论，单说胆色，倒是一条好汉！”

戴宗哈哈笑道：“好汉？好汉之处还在后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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