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个却是月老撮合的良缘，我做妈妈的，又岂能断了儿的红线！那员外如今在哪里？”

吴用笑道：“已在门前恭候。”李妈妈惊声道：“啊哟，岂不是怠慢了贵客，快快，请进寒舍来拜茶。”

一让丫鬟去唤李师师，一便和吴用同到门前，掀起帘幕来笑道：“今儿大清早便闻得喜鹊响……啊哟！”

她没料到门前这般多，尤其是李逵这等凶汉，望之不似良，武松、石秀等，也俱是一身英挺肃杀之气，当即把个假笑僵在了脸上，唬的作声不得。

曹上前一步，温和道：“姐姐不须害怕，在下南来北往做生意，身边若无这兄弟，早做了强的衣食，虽看似凶了些，其实都是良善知理之。”

李妈妈强笑道：“不怕，不怕，我们行院家，诸般不好，只有眼光不错，岂能看不出这些都是磊落的好汉。”

曹大笑：“古云巨眼识英雄，果不欺我。在下姓宋，久闻师师姑娘花容月貌，名动京城，今一见，果然是盛名无虚。”说着一揖。

这鸨子也不过三十余岁，昔年也是名动一方花魁，只是如今黄花老去，又有李师师绝色当前，来往客，谁曾正眼觑她？世上罕有不虚荣的子，细究这鸨子心境，岂无顾影自怜之时？

因此见曹竟把她当成了李师师，这番喜悦，当真是从内而外翻出来，顿时笑弯了眼睛笑弯了腰，忍不住便把手在曹的肩轻轻捶打：“啊哟，昔听说古代有个苏秦，凭三寸舌佩六国相印，只道是夸大之语，今见了官，才知道是家识浅。官这条好舌，便是十二国相印也能配得。”

曹脸上一板，不快道：“师师姑娘，宋某所说，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如何把我取笑？”

李妈妈见他发怒，却是愈发欢喜，真比得了一包袱黄金还开心，连忙赔礼：“家哪敢取笑，实在是官太也过誉，家的容颜，若是早个十年，或者不差，如今却是风吹雨打、萼残花落也。不敢相瞒，官要见的李师师，乃是家的儿。”

曹佯惊道：“啊呀，竟有此事？不是在下吹嘘，在下这双眼睛，却也是阅尽间春色，从未见过姐姐这般风韵动的子。”

李妈妈听了几乎笑炸了脸，连忙捂住嘴，一边抑制不住打鸣般狂笑，一边往里面拉曹：“咯咯咯咯，家有多少年不曾这般快活，全蒙官所赐，快请快请，咱们去里面喝茶细说。”

一行跟着花枝颤的李妈妈了中门，李师师已俏立在堂前，盈盈一礼：“师师见过诸位尊客。”

曹把眼一看，暗自点，心道怪不得皇帝都要出宫票她，果然有沉鱼落雁容貌，这般子，已经堪称是祸水了。

中却道：“呵呵，师师姑娘不必多礼，久闻师师姑娘花容月貌，名动京城，今一见，果然有其母必有其也！”

李师师成名已久，达官贵，富豪名流，见了无数，倒是首次有这般夸赞，她和李妈妈名为母，又无血缘关系，哪里来得有其母必有其？

却是李妈妈欢喜的不行，若说先前曹夸赞自己，还可能是乡佬未见过世面，现在见了李师师这般绝世的丽色，还这般高看自己，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厮着实有眼光！

当即嚷嚷道：“梅香，快，把咱们最好的茶沏了来。”

以往这李妈妈招待客进门，都是李师师相陪，最多添个小丫鬟伺候茶水，谁耐烦看她个鸨母在一边碍眼？

今天她却是一反常态，先拉曹坐下，自己一坐在曹身边，再不轻挪，和他说笑拍打，便似多年密友一般。

李师师微微瞪起一双美目，只觉今遭际，实在匪夷所思，当着自己这等天仙，竟然看上了李妈妈？这厮眼睛怕是有什么毛病？

武松见只有四张椅子，李师师、曹、老鸨已各坐一张，最多再留一，他本也不耐烦这种温香软玉的地方，遂皱着眉毛道：“大哥，我带铁牛去找个茶坊等候。”

李妈妈一见他叫曹大哥，不肯怠慢，连忙招呼道：“这位兄弟且慢，既然来了家中，匆匆便走，岂不是我家失了礼貌？我那花园中，别有一间茶室，倒还宽大，你们且去歇息，若喝不惯茶水，我家亦有御赐的好酒，肥鹅烧，把来下酒极好。”

武松听见“御赐好酒”四字，不由吞了唾沫，抱拳道：“如此，多承姐姐招待。”

李妈妈笑吟吟起身道：“你既然是宋郎的兄弟，便是我自己弟弟一般，且随我来。”说罢扭得风中杨柳一般，引武松等去喝酒，只剩下高衙内一个，笑嘻嘻坐了最后一张椅子，恰在李师师身边。

李师师直到他坐下，才发现竟还有个高衙内，不由吃惊道：“啊呀，衙内如何又来了？”

高衙内歪着，晃着二郎腿，一脸轻慢：“怎么？偏你李家门槛高？偏我不配来？”

李师师气得站起身，高衙内却是悠然自得，满脸贱笑，欣赏美薄嗔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