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剐了的江州蔡九，也无他这般胆大，这厮究竟仗谁的势？”

有便愤愤道：“此乃是蔡太师的门生，这也罢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乃是合州防御使朱勔的族弟，那朱勔负责苏州应奉局，大肆采办花石纲，闹得东南一带天怒怨，不知多倾家产、卖儿鬻。”

另个道：“朱勋那厮，仗着这族兄的势，胸无点墨，也在睦州做得一任县令，到任两年，刮的那县山枯海尽，手中更是血债无边。后来因见色起意，死一个少，却是当地江湖大豪亲眷，那豪杰动了真怒，无数好汉夜要取他狗命，没奈何才花大笔钱财买动蔡太师，放到我们这里做了知州。”

曹听了大笑：“那便是此贼合死，江南豪杰虽杀不得他，且看我山东好汉手段么！”

众百姓都喝彩，忽有道：“宋大王，你等虽然了得，也不可轻敌了。这朱勋如今效法他族兄朱勔，手下私养一支卫队，号称‘税军’，足有三四百，都是南北江湖上行凶为恶、孔武有力之徒，被他护庇在门下，替他收税刮钱、为非作歹，徐州本地官兵比起这税军，便如朽木烂泥般不济。”

栾廷玉听了心惊，朝廷军队糜烂，除了少数锐的边军，一般禁军、厢军，地方土兵，皆不足惧，反而是这种私养的卫队，都是心选拔、武装，又使银子喂足了的，遇战敢出死力，不容不担心。

故低声道：“哥哥，这厮倒是不易诛除，真要办他，还是要聚集兄弟们之力。”

曹听了暗吃一惊，没想到还碰到个狠茬，虽说不过三四百，但家都介绍明白了，乃是“南北江湖上行凶为恶、孔武有力之徒”，说不得里面多少是混出字号的狠呢，自己这里只三，哪里能玩得转？

他不是固执死要面子的格，虽然李逵在旁边哇哇叫道：“三四百鸟又有何惧，铁牛一双斧砍去，便是三四千也杀尽了。”曹却不为所动，正待说两句场面话，便先行撤退，却见二十余贴着墙根跑去城门处，先自锁了城门，走出来指着三冷喝道：“宵小之辈，竟还打起了梁山名？可知我家主已等候你们多了！”

方才热心向曹控告朱勋的百姓们都起身叫道：“税军来也！”四下只一散，家家关门闭户，那几个书生急急提醒道：“税军杀来也，宋江大王还请自求多福。”仗着地形熟知逃进陋巷去了。

原本热闹大街上，片刻间再无旁，风儿从空旷大街上吹过，卷起一些枝叶尘埃，一派萧瑟景象。

“这鸟税军，百姓们见了便如见鬼一般，可知都是坏了心肝的杀才。”李逵骂骂咧咧跳下马，两把斧子相互一蹭，磨出道火光，狞笑道：“两位哥哥坐好了，待铁牛劈杀这厮鸟，再夺了鸟门。”

那伙税军里为首的冷冷一笑，摸出个哨子猛然吹响，一道尖利嘹亮的声音传开，四面大街，各有百余持着器械走来，一个个盔甲鲜明，身躯肥壮，显然是花了大钱养出的锐士。

曹见四面皆封了去路，倒抽冷气，暗自悔道：“托大了。本道此地又非皇城，亦不是边州，纵使要调军马，也非一时三刻能到，城中有些官差土兵，自也挡不住我三。谁料到一个知州，居然养了这般一支私兵。”

但毕竟一生戎马，不知经历了多少险，虽是后悔孟，却也并不绝望，冷笑道：“上次在江州，不曾厮杀的快活，今倒是要好好舒展翻筋骨。”

栾廷玉本来有些惊惧，见曹如此镇定，也不由受了感染，笑道：“一群与权贵做狗的宵小之辈，能死在我等手上，倒是他们的福分。”

曹打量一番形，低声叮嘱道：“铁牛，一旦开战，你别的都不管，径直去杀那门前二十余，劈锁开门，便是大功，后面众军自有我和栾教师抵挡。”

说罢踏蹬立起，将马背上遮掩兵器的布匹扯去，先将悬在侧面的弓箭取在手中。低声道：“栾兄弟，敌一动，我便翻他几个，挫动敌锐气，然后我二纵马反冲，却不可冲太，待我说走，便要和我同时退出，千万不可被敌缠住。”

栾廷玉得胜钩上摘下铁，将在后腰的枪拔出，拧在棍梢，便成了一杆铁枪，在手中抖了抖道：“哥哥诩我‘独迎万马栾廷玉’，这才几？真待事急，哥哥只顾先走，兄弟这杆枪在，绝不放一个过。”

曹看他一眼，只见栾廷玉咬着牙关，额上出青筋，眼决绝，已是起了决死之心，伸手抓住他小臂，用力一晃：“不至于此！三个来，三个走！不许冲动！”

栾廷玉眼越发坚定，轻轻点了点。

曹将羽箭轻搭弦上，舒展开腰背，眯起眼睛，只待对方阵型一动，便要先发制，夺下主动权。

这前方大路上的税军两边一分，露出中间一个骑着马的大胖子，披着一身金甲，面如山猪，愚蠢中透着恶，一双母狗眼恻恻看着曹：“你就是梁山宋江？”

曹心中暗笑：公明兄弟，坑你数次，今帮你杀出个勇名，以后再不欠你也。昂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