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明，叹长气：“我也没料到秦兄弟对婆娘如此，这件事，却是小办得差了。秦兄弟，是我宋江对你不住，你若有怨恨，便戳我几刀，宋某绝不还手。”

秦明擦了把泪，缓缓摇了摇：“罢了，只怪秦明自己命苦，以至于造化弄。”

曹放慢语速，正色道：“宋公明，你是成名英豪，按理武某本无资格说三道四，只是事到临，有些话不吐不快：我辈男儿生于世间，功名利禄，都是次一等的，等大事，乃是俯仰无愧此天地！为万物之灵，只因有二字，众生有，才有这世间美好，因此无论何事，总要察心、近方好。”

“再者，那些百姓，亦是我华夏苗裔，与我等同文同种，我若仗力强则视之如猪狗，杀之如犬，则我与禽兽何异？大丈夫学成本领，上则保国安邦庇护百姓，下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庶几方不负此凛凛一躯，不负旁赞我等一声好汉！今番看吾家二郎面上，且放尔等离去，若再被吾知汝驱杀害无辜，宋公明，纵天高九霄，海无底，我武植亦当为那些冤魂讨还公道二字！勿谓言之不预也！”

说罢看也不看宋江，返身上马，高喝道：“撤军！”

第19章 从此两路各西东

曹这番大论，众听得如痴如醉，甚至有些悟高的如武松等，更是有如梦初醒之感。

上则保国安邦庇护百姓，下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俯仰无愧天地，须知众生有，这样的话，这些自诩为好汉的，从未听说过，但此刻听在耳中，只觉热血沸腾。

是啊，如此而活，方不愧生为男儿，方配得上好汉二字。

宋江跪在地上，亦是魂魄动摇，久久不起，还是花荣看不下眼，将他扶起。

曹一边板着脸保持严肃气氛，一边暗自不由惭愧：方才这番话，若是那刘玄德说出，才叫理直气壮。曹某虽然自诩英雄，但也曾造过滔天杀孽。唉，若不是转生此世，看见史书上南北朝异族以我汉为两脚羊的惨状，“同文同种”的族群之念，曹某又何尝有之？

武松本来觉得自己兄长太不给宋公明体面，但一来曹所言，字字句句都敲他心中，二来见曹气势沉凝，竟不由有些害怕，也不敢再多说，只低低对宋江道：“公明哥哥，我兄长所言不无道理，还望哥哥细思。”便匆匆上马整军。

不过时，四十名阳谷汉子，五百名东平府兵，还有吕方、郭盛的一小喽啰，皆已列队。只见无论阳谷同乡还是官兵，乃至那些喽啰，都一个个挺着胸膛，面带骄傲之色，显然以在曹麾下而自豪。

只是先前所擒的俘虏还有数十个不知如何处置，众都看向曹。

曹略一沉吟，别的不说，单说宋江是武松结拜兄长，自己便不能杀他，至少不能当着武松面杀，不然岂不是迫自家兄弟？而且看宋江言谈举止，也不过是个莽中的强，放不到魏王眼底，今天这番事传扬开去，武孟德和及时雨谁高谁低，也将再无争议，因此脆就做的敞亮点吧。

于是开道：“都放了，任他们去。”

秦明和黄信对视一眼，两个忽然上前，跪倒在曹马下。秦明双目兀自通红，抱拳道：“武大哥，秦某思之再三，不愿落，如今无处可去，还请武大哥收留。”

花荣见了喝道：“秦兄弟，你若去了武兄之处，我妹子却怎么办？”

曹笑道：“未嫁从父，即嫁从夫，既然是明媒正娶之妻，自然该随夫君而去。花将军放心，秦明兄弟是经历过事的男儿，对屋里只有更为呵护。”

花荣怒视秦明，秦明却无动于衷，半晌，花荣叹气道：“作孽啊，罢了罢了，嫁随嫁狗随狗，她总是你秦家的了，我这妹子天纯良，只愿你好好待她。”

秦明抱拳，肃容答道：“花兄放心，小弟已死了一个浑家，自觉无地自容，对她不住。令妹既然嫁了秦明，秦明无论如何也要护她一生周全，绝不会再让害她。”

花荣面色惨然，勉强点。

宋江如丧考妣般道：“秦兄弟，是我宋江对你不住，如今悔之晚矣。只是……你乃是带罪之身，若是吃官兵捉了，不是耍子。”

曹这才开道：“公明兄放心，武某虽只是个都，却也有几分担待，若是护不住秦明，我和他同去梁山找你伙。”

宋江吓了一跳，连忙道：“武兄既然有此言语，小弟也放心了。”

这时王矮虎臊眉搭眼走到宋江身边，低声道：“兄长，燕顺哥哥死了。”

宋江脸色一变，流下泪来：“燕顺兄弟，是我害了你啊。”慌忙忙找到了燕顺尸体，抱着大哭。

曹道：“唉，倒非有意杀他，落马时不幸跌到了脑袋。不过那青州城外残害无辜，有他一个吧？也不算枉死。你这矮子，以后跟着公明兄好生学学做，不许再害无辜百姓。”

王矮虎见曹居然骂他矮子，心中大怒，但他是个乖觉识相的，只低了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