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麦乌冬（2）

见她两眼泛红。她醉骂得好，骂开蒙天子隆恩的松雪融野看在眼里却不能说也不能想的。

那一掌不重，说是春风拂面亦可。

承将军雨露。

而融野平生最厌对她轻浮放诞，掌不如打得再重些，也比这等将她作宠童戏侮来得痛快。

“先生休要辱太甚，融野从未侍寝将军，望先生收回方才猥亵之语。”

“‘承将军雨露’怎算得猥亵？”真冬反笑：“代代将军咸有小姓宠童，那柳泽吉保亦恃美色获将军垂青才得现今荣华。”

“美浓守大和歌汉学造诣厚，乃当世一等一的才。”

“小姐也自觉堪比柳泽？”

“我并未侍寝过。”融野加重语气说道。

“若那老招你，你当如何？”

“你——”

松雪融野不能如何。

胸怒火正炽，然国丧期间她不得在此动手，何况她的教养也教她纵有蛮力也奈何不得这披猖无赖。

“先生既对融野抱有敌意，那就此别过吧。”

拍案起身，融野又道：“荞麦是我请先生的，以作今晚来赔礼。”

目送她袖画下楼，真冬方留心到松雪融野为尘土玷污的足袋——她来时的确怀揣木屐。

食盒未动，想起她说这是羊羹，真冬解开裹布。食盒不见松雪家纹，单缀游戏清泉水间的金鱼。

羊羹碎了几块，不碍它剔透可，是自“鹤屋”更名为“骏河屋”的和果子名铺的蒸羊羹。砂糖难得，骏河屋的羊羹更是上贡朝廷与幕府的奢品。

斟了温茶，真冬戳下第一块羊羹，不待且听那气鼓鼓下楼的脚步又气鼓鼓上得楼来。

“羊羹隔夜发，吃不掉且分与他，莫糟蹋了！”

端坐，真冬给气鼓鼓似河豚的松雪融野递去杨枝。

“吃吗？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