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侧畔-第二部-官路风流-第八卷-干无声处（5）

2024年3月19

第五章·此处重逢

县衙后宅，床帏之内。『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彭怜惊声发问，不自禁坐起身来，看着樊丽锦眼便冷冽如刀。

樊丽锦受惊不小，双手掩住胸膛，期期艾艾说道：「……只是心中猜测，其实并无实据，相公何以……」

她忽然眸中发亮，惊说道：「难不成……天啊！」

彭怜恍然，知自己过于急切，眼前蕙质兰心，自然猜到自己已然掌握高家事涉谋反凭证，因此才如此急，心中懊恼，却也无可奈何。

好在两早已意甚笃，郎妾意、男盗娼，倒也不怕樊丽锦说将出去，一念至此，彭怜颜色缓和，笑着问道：「锦儿却是如何猜到，高家竟是有意谋反？」

樊丽锦心惊跳，看着眼前俊俏少年，不由有些刮目相看，她内心之中原本只当彭怜身负功，小小年纪前程不可限量，哪里想到彭怜城府幽，竟能藏着如此惊天机密浑若无事，若非差阳错，自己与他勾搭成，提前知晓机密，岂不将来高家事发之，自己夫妻二也难逃其咎？

她收起小觑之心，小心翼翼说道：「也只是猜测，此事从未与谁说及，只因身在闺中，所闻所见皆是老爷案公文、只言片语，如此一鳞半爪，实在难窥全貌……」

「猜测高家许有反意，却是从一桩小事而来……」樊丽锦娓娓道来，绪渐渐松弛，低声说起其中因由，「大概便是三年前，也是大笔之年，高家私学竟是出了三位进士，可谓名噪一时……」

「偶然听闻，这三位举老爷，俱都不是高家子孙，他们个个出身贫寒，与高家却毫无瓜葛，只因幼年家中穷困潦倒，才被高家收纳府，进私学读书，一应生活用度，皆有高家负担。」

彭怜闻言一愣，好问道：「如此又能说明什么？素来乡贤为一地民风教化出资办学，本就合合理，锦儿何以因此便认定，高家有谋反之心？」

樊丽锦莞尔笑道：「高家是本省贤达不假，却不是什么积善家，何况若是出资办学，便该广建学堂、有教无类，何以只选那天资聪慧、崭露角之学？」

她随即又道：「高家学堂规模极大，小到学语孩童，大到县学秀才，本省英才，几乎已被高家网罗一空，便是如今县学之中，就有半数以上生员，出自高家学堂！」

彭怜不由一愣，却听樊丽锦续道：「科举选士，国家抡才，若是尽数出于一姓，岂不与古时门阀大家无异？这些士子将来仕为官，是忠于高家，还是忠于帝室？」

彭怜微微点，素来高门大族，家中子弟万万千千，习武从文，分工明确，自然能辈出，有时朝堂之上甚至有豪门大姓三代同朝为官，门第兴旺，可见一斑。

只是如此高门，靠的是血脉姻亲联系、家族香火传承，是枝繁叶茂还是才凋零，俱是天意使然，如高家这般不分良莠网罗一省文士，左右一省文风兴衰，却是着实犯了皇家忌讳，樊丽锦由此猜测高家萌生反意，倒也有些道理。

「更有甚者，高家私学所授，除去科举所需经史子集之外，还要视个才具不同，额外教授兵书战策、商贾买卖之法……」

彭怜眉轻皱，「这兵书战策，读书之倒也都时常学习，这商贾买卖之法，却又是为何？」

樊丽锦掩娇笑，得意说道：「兵书战策以为阵前驱驰，商贾买卖，却是绸缪武备、征战基石，二者之重，可谓并驾齐驱呢！」

彭怜恍然，随即问道：「依锦儿所言，高家教授子弟这些课业，倒也无伤大雅，为何你竟能与谋反一事联系起来？」

「高家私学每年结业学子数以百计，求取功名者不过十之一二，其余等如今皆已不知去向，」樊丽锦面上笑容渐去，只是缓缓说道：「这些求取功名之，多半能中举，大笔之年，总会出上一两个进士，积月累之下，朝堂之上、州府之中，八九品不流官职之中，已然尽是高家子弟……」

「假以时，如高家二爷这般物，便能一跃而上，窃据朝堂显要之位，届时如何光景，实在不敢去想……」

彭怜听得心惊跳，若果然如樊丽锦所言，高家图谋不轨只怕时非短，高家二爷能在京中呼风唤雨，只怕也于此有关。「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高家做下如此大事，为何竟从无名声传出？」

樊丽锦嫣然一笑，「高家自诩积善家，捐资助学合合理，云州上下都是高家故旧，自然更加瞒得水泄不通，不是相公亲至溪槐，那江涴又如何能知高家究竟如何根蒂固？」

彭怜不由点，江涴贵为一州首官，看上去前呼后拥、威风八面，手下随却都是云州旧部，再如何拉拢收买心，终究力有不及，若非自己横空出世，只怕江涴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