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侧畔-第二部-官路风流-第二卷-人间富贵（9）

彭怜眉一皱，问道：「出了何事？」

应白雪轻声说道：「乡试前两，夜里相公去探舅母，听着后园有响动，出去看时，却是东边赵府院墙下来十数在院中挖掘……」

原来八月初六晚上，应白雪一独居，正要睡时，忽然听见窗外有惨叫一声，她知有异，便擎了宝剑出门，四处探看一番，才知是花园里来了贼。

她艺高胆大，也不惊声叫喊，静悄悄来到后院，却见十几正搬着石过来在园里挖出坑，将那石埋在里面。

「一旁悄悄看着，一旁听了良久，也没听出端倪，只知有个下墙来时摔断了腿，不是他惊声喊叫，怕是也难发现他们这般动作。」

说起当夜所见，应白雪语调平缓至极，「当时看过，那条石不小，若非如此，也不必这般兴师动众，他们一直忙活到后半夜天色将明，这才收拾利索回去……」

彭怜皱眉说道：「平白无故跑咱们院子里埋什么石？你当时为何不直接制止？」

栾秋水一旁说道：「雪姐姐一介子，他们十几个，她不去制止，倒也有可原的。」

应白雪笑道：「十几个苦工罢了，若不是相公平时教诲，便将他们一剑杀了，夜半擅民居，杀之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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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秋水这才回过来，拍着胸脯笑道：「倒忘了，雪姐姐武艺高强，却非这般手无缚之力。」

应白雪摇笑道：「不出去制止，便是想以静制动，看看对方到底是何居心……」

那些去后，应白雪便悄悄跟随过去，只是她轻身功夫不如彭怜，丈许高墙无法一跃而过，隔着墙壁听了许久，却始终未得要领。

考虑彭怜乡试在即，应白雪便没与丈夫商议，第二晨起便找了买来仆役，到后院去挖那些条石。

那些仆役都是应白雪买来，不是因为岳溪菱有心以母嫁子，此时早就进府伺候主了。

一众仆役不敢怠慢，齐心协力挖了一根条石出来，应白雪不看还不知究竟，一看便明白过来对方居心何在。

「那条石上刻着字，大概便是何年何月何，赵家土动工，于此筑起院墙，四方护佑之类……」应白雪媚笑一声，继续说道：「大概便是建房垒墙筑基所用条石，上面字迹斑驳，倒不是新近所刻的。」

彭怜眉一皱，有些难明究竟，「条石不是新的？」

应白雪点道：「上面锈迹斑斑，只怕当真是埋在土里二三十年了，以家猜测，大概便是从哪片屋舍围墙下面现挖出来的。」

听她这么一说，彭怜仍旧莫名其妙，一旁栾秋水与练倾城对视一眼，却都已明白过来。

练倾城吐出郎阳根，皱眉问道：「白里雪儿说这宅子东西百丈有余，南北四十丈有余，只是这房舍却只有东西三十丈、南北十二丈，这般说着不甚明显，真要落到纸上，才知道相差如何悬殊……」

应白雪点说道：「倾城姐姐所言有理，这宅子占地广大，这些屋舍已是不小，相比其余土地，却实在天差地别。」

栾秋水一旁说道：「如此广阔地方，只被咱们一家独占，省城寸土寸金，自然被觊觎。」

练倾城笑道：「便如幼子怀抱千金行于闹市，相公初来乍到根基浅薄，坐拥如此宝贝，自然引得歹垂涎。」

彭怜这才明白，原来赵家竟是图谋这花园土地，不由皱眉说道：「那他们便要这么明抢么？」

练倾城笑笑说道：「不过巧取豪夺而已，且听雪儿再说！」

应白雪点说道：「当天下午，便有坊中长者前来，说赵家有意回购从前被这宅子旧主所占土地，一应价格都好商量，便是三千五千两银子也都使得，既然看了他们心思，自然不肯认账，只说买房时房契写明，并不知什么旧主所占土地，那长者们讨了个没趣便去了。」

「相公去乡试第二，他们又来，只是这次不说花钱赎回之事了，只说东边园子有二十八丈是赵家所有，要咱们早归还，否则的话便要去告官。」应白雪款款而谈，语调平和之至，「只说家里相公做主，如今在贡院考试，等相公回来商议之后再说，便将他们打发了……」

「到了第四上下，他们又来，这次却是明火执仗，喊打喊杀，几十个家丁堵在门前，吵嚷了两三个时辰，一擎着宝剑站在门，说谁敢进来便取他命，他们这才怕了，眼见僵持不下，最后就散了……」

她说的平淡至极，众却听得惊心动魄，这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大概也只有应白雪做得出来，若论杀如麻、视命如芥，便是练倾城武艺高明许多，怕也是不及她的。

应白雪杀伐果决，手中擎着宝剑，说要杀便是真要杀，那份杀心起处，却是连傻子都分辨得出，那些家丁倒是见机得准，不然只怕真就要血溅当场、一命呜呼了。

「一直记着相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