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龙玉堂不可置信,呆住了。
被撞得七荤八素,刚刚清醒的他,仿佛又失去了某些感官。
救护车的红蓝灯,把他眼中的世界照得光怪陆离……
一位位白衣天使,忙忙碌碌,飘过来,又飘过去……
掀翻的轿车,歪
的卡车,姗姗来迟的警察,围观聚拢的吃瓜群众……
这世界,好不真实啊……
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但泪水,已经划过了脸颊,在下
聚成了河。
「小蕊!」
呆了几秒钟,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龙玉堂好似突然间换了个
,发疯一样朝
妻子的遗体冲过去。
「小蕊……」
掀开白布,还是那美丽的容颜,只是,她已经不能再朝自己狡黠地笑了……
「我们不是说好了……」
抱住她,紧紧地抱住!
这是最后一次,能感受到她仅存的温度……
「我们说好了……要白
偕老……」
胸膛,狠狠抵住她胸前露出的玻璃尖,西服的面料,正在被无
撕碎。
「妳不能丢下我一个
啊……」
抱住她后背的手上,黄金婚戒被淌出的鲜血,染的通红。
「如果妳真的要走,那我……就去追上妳!」
「那个
要自杀!」
「拉住他!快拉住他!」
「小哥,你节哀啊!你妻子如果还能说话的话,肯定也会劝你好好活下去的!」
负责带队的出诊主任,掰开龙玉堂的手,劝着。
「小伙子,你看看我,我老伴走了十几年了,但她还活在我这里。」
群中的耄耋老者,戳着自己的心窝,劝着。
周围的所有
,都在劝着。
龙玉堂很快就听不见了,他哭晕了过去。
……
三,哀乐,抽泣,葬礼在悲痛中过去。
小蕊死后,龙玉堂觉得,世界变得好虚幻。
殉
的冲动,没有持续下去。
他变得消沉,颓废,发懵,与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手边不断堆砌的空酒瓶。
有时候,泪眼朦胧,想看看她的模样,却感觉照片上的她,没有了生动,没
有了色彩,没有了灵魂。
于是,拿起画笔,亲手画她。
亲朋好友时不时会来家中安慰,劝他生活总要继续,要向前看……
但他做不到那样,他需要酒
,需要醉着,去回忆与她的甜蜜时光。
家里,不想呆了,因为不想听劝。
于是他背上画板,拎着一瓶瓶烈酒,一边喝着,一边走过与她曾经走过的地
方。
茶店,初识的她咬着吸管,羞得不说话……
咖啡厅,她优雅地端着杯子,
生中第一双高跟鞋随着钢琴声,敲着节拍
……
电影院,黑不隆冬,给泪眼婆娑的她递上纸巾时,尝到了带着泪水咸味的初
吻……
海边的沙滩,没那么保守的泳衣让她曲线毕露,她调笑着挖起沙子,说要埋
上那顶突然支起来的小帐篷……
公园的小树林……
她教书的高中……
自己工作的美术学院……
一步步走,一
酒,一滴滴泪,醉着傻笑,笑着哭泣,哭着画画,路
的
侧目,视而不见。
晚上,他枕着画板,在路边
地望天,数着星星,喝着酒,遥想那一夜,跟
自己等着狮子座流星许愿的她。
忘了第几天,酒喝光了,流
汉一样的他漫无目的地走,突然想到了一个有
酒喝的地方。
……
「先生,您看看旁边的牌子,本酒店谢绝衣衫不整者,为了不对其他顾客造
成困扰,请您整理好自己,届时我们会很高兴为您服务的。」
龙玉堂捂着
,摇了摇,从钱包里摸出一堆卡,挑出一张递上去,这是在他
们在敲定婚礼前办的白金卡,当时可以免5%服务费。
「唔……我不为难你……我来,就是为了整理自己的,洗个澡换身衣服。」
「好的,尊敬的贵宾,请您跟我来,我会以最快速度帮您办理
住。」
「嗯……不需要了,我自己去就行。」
「好的先生。」
龙玉堂摇晃着,慢慢走进这个见证过他婚姻的地方,他没去前台,而是走着,
走着,走到那个为她戴上婚戒,被证婚
喊过「从此你们的
将会收到法律保
护」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