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缘道欲】（9-16）

到了此时，那位道姑也不打话，身形一晃，便攻了出来，运起轩辕剑法，场中顿时一片剑光，铺天盖地地向天昊师太卷杀过来，犹如狂风，犹如海，三丈之内尽是纵横剑气，尽是密布剑光，尽是一片嗡嗡声响，蒙面道姑的身影在三丈之内极快地不住变幻方位而幻化成了灰影。

天昊师太大惊失色，急忙展开师门绝学，防身剑法「密云十三式」将全身护了一个水泼不进。可是轩辕剑法若因你紧防得好便攻而无效，那亦不叫轩辕剑法了，也就不是称为天下第一的剑法了。

只听得一片当当当当的响声之中，夹杂着天昊师太一声惨叫。那位道姑的攻势收敛时，只见天昊师太呆呆地望着地上的断剑和一只齐腕而断的断掌，呆如木，竟忘了点止血。

鲜血从她的断腕之中直往地下流淌。道姑已经飘身退开，退到了三丈开外。

四个围观的和尚不约而同地向她飘近，直近到离那道姑五丈左右才各自停下。

为首那位年约六旬的和尚说：「请师太退在一边，自己点止住流血，包扎好伤，让老衲来领教一下她的轩辕剑法。」天昊这时才算回过神，默默退在一边，点止血，敷药包扎伤。

那位老和尚从腰间拔出一柄薄刃宝刀，飘身到道姑前面三丈站定，说：「请出招。」道姑冷笑道：「什么东西？也配我出招？退下！」那和尚的双目中倏地出一杀气，瞬息即隐，恢复了平和的大宗师风度：

「这倒也是，连老衲的主也不在公主眼中，何况他的属下？只是公主既然有那么高贵的身份，就该自重，不该与和尚私通，落了个终身流放。」那位道姑从一听到「就该自重」那句话起，就已气愤得浑身发抖，到和尚笑着骂完，她已经长剑一挥，展开轩辕剑法，向那老和尚攻杀了过去。

显然，这个蒙面道士就是文安公主，旁边的阳春霞当然也知道了，可是她动被制，同时为了不影响道士的心神，忍着没有喊出来。

可是，四个和尚好像专门有一套武功对付这个轩辕剑法一般，同时使出一张大网，罩向道士，在四的合击之下，道士很快就被擒了，被罩在大网之中，不能动弹。

阳春霞这时见道姑被擒，不禁失声哭喊道：「妈妈……妈妈！」我正要下去之时，一个老和尚打了一声唿哨，官道东西如飞奔来两辆马车。

这两辆车车厢封闭得密不透风。赶车的是四个武林装束的粗豪汉子。马车赶过来，老和尚便将那道姑提起来，放进第一辆马车，而天昊则提起阳春霞，放进第二辆马车，然后，两个和尚与天昊上了第一辆马车，另两个和尚上了第二辆车，马车便向西急驰而去，那是往长安的方向。

看来一切早已完全预谋好了，四个和尚武功都十分了得，我即使能救下阳春霞，也难以救下道士，如今阳春霞已经知道道士就是文安公主，她的生母，当然不会离开，所以救了也是一无所用。

于是我跟着马车，向长安进发，再找机会救。

（十五）文安公主！

官道上又恢复了平静。

马车走远时，就在道姑被擒走的左边山上，出现了一个蒙面。

这身穿黑袍，戴黑布罩，将整个罩了一个密不透风，只留下两个眼，现出两只神光炯炯的眼睛。

单从此悄悄的现身山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就知道此武功已经不可小事，但好像此并没有歹意，好像对文安公主和阳春霞还有一丝感，一直盯着马车远去。

他站在山上，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消失在远处，然后，他调望着另一个山，声音中平和却饱含压抑不住的悲伤说：「罗浮仙，你将文安公主从星宿海神尼庵的地下室中救出来，收录为弟子，为何刚才却不救她？」啊！轩辕集也来了，我这次运功视察，确实在很远处好像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以我现在的功力还难以辨别身份，看来那个蒙面武功应当在我之上，幸好刚才没有贸然出手救，两个当世高都在观察着马车，哪要我这个小辈去救呢。

另一个山上传来罗浮仙轩辕集的声音：「我只救得了她一时，救不了她一世。要救她一世，天下只有一个。」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十分清晰，足显轩辕集武功出神化。

「谁？」

「李湛。」我第一次听到轩辕集用如此严肃和冰冷的声音。

「李湛？你是说敬宗皇帝？」

「正是敬宗。」那蒙面沉默半响，道：「二十一年前，德宗皇帝流放文安公主至星宿海，旨意是永远流放，终身流放，不准踏进长安洛阳二城，并传旨以后继位的皇帝一律不准宽赦文安公主。仙为何却认为敬宗能救文安公主？」「德宗帝的格顽劣不驯，越是不可为之事，越是得起劲。公主的事，你不必管了。倒你自己，不知道佛门皇帝设下的圈套，其实都是为了抓你么？」佛门皇帝，佛门，难道这个是？一个疑问在我心底升起。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