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博士的后宫之路】（19-20）

躺在鱼缸底的卵石处。

“比起这个……赶快把办公桌清理了吧。”

望着愣住了神的麦哲伦，我从茶水间处取过了抹布和海绵，擦拭着已经湿透的办公桌。她急忙如梦初醒般地，将全部被浸湿的文件转移到一旁，然后与我一同清理混的办公桌。

所幸的是，办公桌上的电子设备没有被溢出的水波及，而被浸湿的文件大多都有电子稿作为备份。在终于将一片狼藉的办公桌处理完毕后，我将鱼缸重新摆回了办公桌上，将死去的小金鱼一条条地拾起，与坏掉的换水器分别装垃圾袋中，准备投科考站的回收利用设施中进行处理。

而麦哲伦，原本开朗活泼的她，却好像一个失去了糖果的孩子一般，怅然地陷了沉默，瘫坐在一旁的办公椅上。我放下垃圾袋，沉默地坐到还冒着湿气的办公桌上，静静地望着她。

沉寂的科考站内，暖气始终忠实地工作着，将这个屋子在冰天雪地中保持着春一般的温度。我们就这样对坐着，时间一分一秒地伴随着窗外飞散的雪花走过。

“呐……迪蒙博士。”

似乎终于忍耐不住这番安静一般，麦哲伦抢先开了，语气中满是落寞。

“鱼……死了呢。”她望着被我清理得空许多的鱼缸，语气带着微微的颤抖，“它们陪伴了我很久呢，即便偶尔有一两条死去，也总能在那之前就有新的后嗣。我原本以为，有我的维护，这个小小的鱼缸，能成为它们安居的平静世界。只是……”

她仰起，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一片片地归于冰原。浑浊的白色天空下，只有一片荒芜。

“因为换水器坏了，这样的原因么……”她低声说道，“为什么啊。就这样死去了……我不明白，世界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公平啊。之前，无论我怎么努力，很多很多的质疑我的选择、嘲笑我的理想。如果供暖系统像换水器那样坏了，我和博士都会死在这个冰原上，这样一来，被嗤笑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和茶余饭后的谈资一样……我们的生命，就和小鱼一样，在大自然间终归是沧海一粟，总是要死的，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生命的意义，么……”

我忍不住转过了，望着窗外的无尽而遥远天空和大雪。片刻之间，我已经有了答案。

“那么，麦哲伦。”我转过来，轻声地笑了，“生命只有一次，你同意吗？”

麦哲伦抬起脑袋，微微地点了点，没有回应。

“是啊……生命只有一次，生也是，所以生命很脆弱。”我循循善诱地，继续说着，“但是，生命中会有无数的事发生。或许这一刻，我们还在为鱼儿的死去而感到惋惜和痛心；但是下一刻，我们的科研或许就取得了重大突，让我们喜不自胜呢？生命中的每件事都有好有坏，但是每一个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并且不同于电子游戏，生命中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存读档。所以，我们没有重来一次，重新尝试的好坏的机会啊。”

“可是！如果能重新做选择，我们或许就能有更好的结果啊！”

“是的。或许你会说，某个时候换一种选择，生命或许会呢？如果你不选择加莱茵生命呢？如果你不选择成为一名研究员呢？”

“说一说我吧。”我合上双眼，思想仿佛回到遥远的曾经，“我是旧种，曾经的旧类……虽然很多都缄不言，但是我知道，那些新种，他们在鄙薄我，认为旧类体能低下，没有一技之长，应该被扫进垃圾堆里，而不是在这里登堂室。按照你的说法，如果我能选择作为一名新种，不管是菲林、丰蹄、萨科塔哪怕是萨卡兹，重新出生，那么他们也就不会对我有这么多的歧见，我或许能活得更舒服。”

“但是我从不后悔自己的生命！”我锤了一下办公桌，低沉地宣告着，“如果不是身为旧种，我就不会遇到凯尔希，我就不会遇到阿米娅，我就不会认识罗德岛的诸位，我就不会认识愿意为我而死的知己，我就不会坐到这里。或许有会问，我还有可能遇到新的朋友，新的，新的生活，新的工作，但他们不是凯尔希、不是阿米娅、不是罗德岛，他们之间完完全全是不同的生命，根本不可能拿来比较啊。”

听着我的这番话，麦哲伦看向我的神变化了几分。

“说回我们刚才的话吧……麦麦。”我叫了她的名字，认真地望着她，“如果你的生命可以重新选择，那么今天的事肯定不会发生，鱼也不会死去。但是这样的话，不同的选择一定会让你的生完全不同。作为换，现在你现在记住的所有都不会再遇到了：梅尔、伊芙利特、缪尔塞斯，莱茵生命的诸位，还有我，我们都会是陌路之。这样的选择，你会做吗？”

麦哲伦怔在了原地，眼神也飘忽了起来。我没有催促她回答，只是默默地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复。

许久，她才慢慢地摇了摇。

“是啊……这就是我们的生命，无法复制的生命啊。我们可以为自己的选择痛哭